“一般人家的姑娘没她那么从容,她的出身想来不一般。”齐夫人说完又赶紧补了一句:“师母没有在打听什么,那姑娘看起来和普通的闺阁千金很不一样,一般人家的姑娘没有她那种能顶门立户的气度。你说在家里,是不是看着她点兵点将的就觉得安心?”
“是,她不但能点兵点将,还能帮我拿主意。”计安看向两位师长,本想说出她是国师徒儿这个身份,可转念一想,他说出的却是:“她是时家女。”
沉棋一愣:“时家?忠勇侯时家?”
“没错,她就是时家当年那个灾星。”
沉棋立刻想到了:“时家被劫,是你们做的?”
“嗯。”
“那忠勇侯……”
“还没确定。”
“好,好!”沉棋哈哈一笑:“气运这个东西玄得很,但是那位,显然是没有了。”
齐心却想到了别的:“她敢涉入这潭浑水,想来后边有人。”
计安笑了,应是,仍是没说国师之名。
无关信不信任,他想让不虞只是不虞,而不是谁的弟子。
事到如今不可否认有国师的功劳,可也不止是国师的功劳,是不虞日日辛苦谋划,才有今日如此局面。
她先是时不虞,之后才是谁的弟子。
齐心也不多问,他不必站队,谁都会将他归到计安一方,那自然是计安这一方底气越雄厚越好。
“我瞧着她厉害得很。”齐夫人是女眷,想的也是女眷那点事:“当时传出她被章家那个女儿气晕了,实则也是她的招数是不是?”
计安笑着应是:“包括我今日站到金銮殿上,也是她的计划。”
外边的事齐夫人不懂,但是引到那上头,她就不再吱声,端起茶盏喝茶,思绪万千。
她是真没想到,十安有个这么复杂的身份。
她也并非不知道伴随这个身份而来的是什么,可孩子已经在如此努力的维护他们,还要他如何?
儿子本就不在京城,前不久女婿外放,把女儿和外孙子也都一并带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再看今日他为老爷洗脱,做到这个地步,这真是个好孩子,已经不会有谁再比他做得更好了。
师母师母,总也占了个母字,得对得起他。
清清白白
齐夫人能把齐心这么个大儒拿捏得死死的,自然知道她在这里几个大男人不好说事。
稍说了说话她就道:“留下来用饭?师母做你爱吃的菜。”
齐心想拦,学生身份已经不同,哪还能如以前一般随意,可他却听到学生已经应了下来。
“虽然知道会让师母受累,但我还是想应下,过了今日,恐怕会很长一段时间都吃不到了。”
“不累不累,做几个菜累什么,师母这就去。”齐夫人转而又对沉棋道:“阿弟也留下来用饭。”
“便是阿嫂不说,我也是要赖下来的。”
齐夫人笑笑,扶着婆子的手起身离开,并将屋里其他人都带了出去,又让管家去院子里守着。
计安收回视线,和老师笑道:“师母让我知道了贤内助是什么样的。”
“你知道没用,得你身边那个人知道。”齐心自得之余忍不住又问:“时家那姑娘真不是你的未婚妻?和你同处一屋檐下,她不担心自己名声受损?”
“我希望她是,可暂时来说,她还不是。”
“那姑娘受教于何人?我瞧她行事实在是果断利落得很。”沉棋想起见过的那两面,尤其是他撞柱那日她的表现,让他极为印象深刻:“得是心里有底气,有把握,最坏的后果也担得起才敢做决定。那日她表现不俗,可见底子不虚。”
“她确实受名师教导长大,具体是谁,您将来便知。”
沉棋也就不追问,转而道:“你和阿嫂说‘过了今日会很长一段时间吃不到她的菜’,是我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计安心下生出一种‘身边全是聪明人’的感慨来,隻稍微露了个音就被听出来了。
“应该会有段时间不能登门。”
齐心抬眸:“是不能,还是来不了?”
“来不了。”
“可安全?”齐心又问。
“不能保证一定安全。”计安看向老师:“但是已经做足准备。”
“之后的事都已做足准备,可见身份曝光是有意为之。”
“是。”
齐心叹了口气:“外忧未平,你当知大佑不能再有内患,伤国伤民。”
“老师教我的我都记得,您曾问过学生无数次是不是行的正道,现在我也依旧能回答您:是。”计安看向门口斜斜射进来的夕阳:“我是要争皇位,但一定不伤国,也不伤民。”
因为有个人,比所有人都更不愿意大起干戈,用鲜血铺路。
沉棋道:“皇室子弟有这个心思不奇怪……”
“不是因为皇室子这个身份。”计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