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尚书骑马,荣烺几人依旧坐车,齐尚书还顺带检查了自宫中出来一直到圜丘的道路可修理平整,待到南郊祭天神宫,齐尚书下马,荣烺等下车,齐尚书更加留意神宫内建筑的修缮情况。
再有,神库的祭器可有补充完整,当天要挂的灯笼、蜡烛,一样样都细致看过。
荣烺亲眼见了才知道祭天时挂的望灯比人还高,连望灯里放的蜡烛也不比她矮,荣烺说,“好生气派。”
齐尚书笑,“这望灯是挂在外头望灯杆上的,每根望灯杆高九丈九尺九寸,所以这灯笼也必得大才好。”
荣烺见这蜡晶莹洁润,说,“这蜡也好。”
“这是帝都方家的蜡,他家制蜡也有几百年的功夫。这蜡挂上,可连续燃烧六个时辰不熄。”齐尚书对祭天礼制如数家珍,顺带与荣烺道,“神宫大小灯笼一共九百九十九盏,正合九九之数。”
荣烺头一回见望灯,拍了拍,灯笼发出“空空”两声,“可真大!”
齐尚书含笑道,“这也是臣所见世上最大的灯笼了。”
“这边物件太多,看看就出去吧。我带殿下到绪乐所那边瞧瞧去。”齐尚书引着荣烺向外走,提醒荣烺,“小心着脚下些。”
这屋里物品虽多,也还整齐,只是不知哪里突然蹿过什么东西,就听有宫人尖叫,“老鼠!”
接着荣玥郑锦两声惊呼,荣烺还没回过神,就感觉什么东西从脚下蹿过,荣烺这辈子还没见过老鼠,一下子跳起来,哗的撞到身边望灯上。
还好林司仪反应快,一把捞起荣烺,没让荣烺跌倒。
齐尚书说,“没事儿,已经跑出去了。”
可就在此时,望灯歪了歪,轰的倒地上,就听劈啪一声脆响,那只巨大的望灯坍了一半。大家都吓一跳。
荣烺也吓一跳,她定定神,看向齐尚书,“这灯这么不结实的?不是说要挂那老高的杆子上的么?”
齐尚书肃容,“望灯原应极结实的。”两步过去,自靴筒中取出一把匕首,刷刷划开望灯的笼布,露出里面老脆的竹撑。
齐尚书立望召来随侍官员,一面吩咐彻查,一面令人拿出备用望灯检查,另外把做望灯家的家主拘来。
荣烺很同情齐师傅,“好在祭天前发现了。”
齐师傅道,“公主真是臣的福星。”
荣烺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该感谢那只老鼠。”地方大,人少,就容易有老鼠。荣烺问,“旁的是不是也要重新检查一遍?”
“我已令人重去检查了?不过,若样样都能叫人动了手脚,我这礼部尚书也不用做了。”
下午回宫,荣烺把这件事同祖母说了。
“亏得发现了,要不祭天时灯笼或是坏了或是熄了,多不吉利。”
郑太后道,“若祭礼有差错,齐康就不用在尚书位上呆着了。”
荣烺有些吃惊,也不过是个灯笼的事。可想想,倘祭天大典出现失误,必然是礼部负责。齐师傅简直首当其冲,荣烺说,“也不知道谁这么坏,要害齐师傅。”
殿下
正文
这次出门,当真是惊险又刺激,还帮齐师傅预警了一项政治阴谋。当晚,荣烺跟小伙伴儿们总结,“可见多出门是好的。”
姜颖说,“不知道齐师傅跟谁结了仇,这一下子就是要把齐师傅害死。”
荣玥跟着点头,荣玥与姜颖都有宗室血统,对祭天之事是很看重的,也深知祭天的重要性。
想一想齐师傅这事,郑锦道,“这可不好说,齐师傅的仇家啊,那堆山填海啊。”
颜姑娘也是一脸赞同。
荣烺给惊一跳,“齐师傅有许多仇家么?”
“是啊。”郑锦说,“公主您没看到,齐师傅都随身携带匕首防身的么。”
荣烺说,“一般武将也都会带刀剑,可能是齐师傅好武啊。”
“不是。他纯粹是仇家多。”郑锦说,“我听人说,当年林家案发,齐师傅还在刑部任职,听说光那一年,齐师傅隔三差五就要挨一回刺杀。当时,太后娘娘不放心,还专门赐了齐师傅一队禁卫军保护安全。”
荣烺说,“刺客竟然这么嚣张?齐师傅那时候肯定没现在官职高,齐师傅都这样了,当年的主审还在么?”
“在。”郑锦对荣玥、颜姑娘二人一呶嘴,“主审有三人,一个是郢王,一个是颜相,一个是我祖父。”
荣烺说,“那得多少刺客啊。齐师傅都不是主审,就挨这么多刺杀。主审的,还不得更多人刺杀啊。”
“那倒没有。”郑锦握着热乎乎的茶盏,“主要齐师傅比较招恨。”后头的事不大好说。
荣烺催她,“哪儿招恨,我看齐师傅挺好的。”
郑锦露出为难模样,除了颜姑娘,其他人连带荣烺都好奇的看向郑锦。郑锦道,“你们可别跟旁人说去,这事儿也过很多年了。阿颜肯定也知道的。”
颜姑娘点头,“当年齐师傅揭露了许多林党不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