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无法言表,“我不是‘那种人’!”
“……真的吗?大家都认为你是。”
“为什么?!”
“这不是很明显吗,你皮相好,爱干净,主要是你从来不正眼看那些Omega!”
“这是我听过的最荒唐的事!”凯恩的镇定常态注定要在这一天接连遭受冲击,“我反感Omega不等于我是……无论如何,我不会向佩蒂夫人求婚。”
当然,他的家主对此很不高兴。
“那你的婚事怎么办?”
“我还没想。”他坦白说,“但我有理由不再信任您推荐的婚事。”
他按下心里的种种困惑和恼怒,向父亲道了声“日安”告辞。
“但是,儿子,”男爵犹豫着叫住他,“你确定你不是……?”
“不是!!!”
凯恩少有地怒吼了。他大步走出父亲的书房,迎面遇上模样焦急的男爵夫人。
“凯恩!我在找你!”贝瑞尔紧走两步上前,抓住儿子的衣袖,“伍德斯通告诉我你在这里的。”
“出什么事了?”
“有一个小客人,方斯家的孩子,他看上去不太好,我劝他回房间休息,可他硬说不打紧……凯恩,好孩子,这事只有你能帮忙,去看看他,好吗?”
凯恩不认识那家人,也不想多管闲事,但生父温柔的双眼——和他同样的浅绿色双眼——在恳切地望着他。如果说达令家的几位Alpha在互相鄙视之外还有一点共识,那就是他们都无法拒绝来自贝瑞尔的请求。
“他在哪里?”
“桌球厅,和几位Alpha客人在一起。”
“好吧,我去看看。”他轻拍生父的肩头作为安抚,“别太担心。”
自不量力的Omega,社交季里总有那么一个两个。凯恩这样想着,下楼往桌球厅那边走去。
急于寻觅夫婿的年轻Omega,在Alpha身边停留太久,嗅多了他们的气息,难免出现轻微的兴奋、发热,对于习惯社交生活的贵公子们,这算不上什么问题,但偶尔也有疏于调理以致症状加重的,因此做出蠢事、沦为笑柄的先例也不是没有过。
凯恩明白他生父的用意。如果那位公子确有发热迹象,他会用自己擅长的专业口吻说服对方回房间暂歇。
他本想不露痕迹地融入打球和看球的客人中间,但这一步骤可以省去了——他在通往桌球厅的走廊上提前找到了方斯家的小公子。
这孩子一定也意识到自己不适合继续留在游艺场合,也许正打算回客房去,但情况恶化的速度使他“搁浅”在这里。他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潮,背靠着墙壁,像是已经没力气再走一步。尽管用力摇着扇子,汗滴还是不断从他额角、鬓发中滑落。他的棕红色卷发几乎湿透,衬衫的软领也浸满汗水。
凯恩绷紧了神经。浓烈扑鼻的异香证明这不是普通的发热,这个Omega少年在经历一场不应出现的情潮,恐怕是受到过多陌生Alpha气息的侵袭,生理周期陷入混乱。像这样非自然的外诱发情,医生们称之为“倒潮”。这不是回房休息足以缓解的状况,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
他没有时间再作思考,径直走过去。
“这位公子,请允许我……”不等他说完话,那孩子头一歪,身体贴着墙壁滑下去,昏倒在地毯上不再动弹。
凯恩低声诅咒一句,摸出手帕掩住口鼻,冲到那男孩身边、托起他的头,手指探到微弱的鼻息。
“来人!有人吗!”
他的喊声引来几个附近的侍童,看到有客人倒在地上也都吓得不轻,个个手足无措。
“愣着干什么?把他抬起来,他需要急救!”凯恩对侍童一向缺乏耐心,在他眼里,这些Omega下人都是败事有余的傻小子。
“抬到哪去?”侍童们更慌乱了。
“哪里可以把他放平?我需要一张平台……现在,马上!”
“吸烟室?”一个侍童建议说。
“不行,这个点钟那里全是客人。”另一个说。
“仆役会堂?”先前那个又说。
“可以,就这么办,快!”凯恩指挥着这些Omega孩子,“别碰到脖子,轻一点,”
他在赶来的侍童中间认出相熟的一个:“鲁迪,去楼上拿我的医药箱。”
昏迷的罗温公子被抬到仆役会堂,平放在午饭后刚清理过的餐桌。凯恩叫侍童拿来干净餐巾,又命令他们敞开门窗。他用折了两折的餐巾盖住口鼻、围到脑后打结,在这简易防护下,他可以靠近病患了。
他小心而迅速地剥掉那件浅蓝色的丝绒长外衣,隔着马甲摸到下面坚硬的鲸骨。
穿着这种东西到底要怎么喘气?他无数次这样想过。
“刀,给我刀。”
他接过侍童递来的厨刀,切断了束腰绑带,抽出那件斜纹缎缝制的刑具,扔在地上。解除这致命的束缚后,他才松了口气,把剩下的事交给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