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知道了。等你们结婚了,说不定能给你在金融城谋个职位。”男爵对这份预期露出自满的神色。
弗莱迪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舅父, “我是个社会主义者!我最大的志愿是打倒金融城和里面那些社会蛀虫!”
“那你就更该去银行上班。”
“什么?”
“我看你完全有本事给他们从里面搅成一锅猪食。”
弗莱迪翻了个白眼——米尔顿正握着剃刀为他刮脸,出于安全考虑不宜做出幅度过大的抗议动作。
“事情还有补救的余地。我刚刚看到露西安一个人在西翼的小客厅打发时间,没人陪他说话。我和夫人都安排好了,你只要跟到他身边去,我夫人就出来宣布晚餐,那孩子就只能接受你护送了,你可以趁机对他献殷勤……完美的计划。”
弗莱迪擦掉脸上的剃须泡沫,“舅舅,容我指出这个计划的不妥之处,首先,我不想娶一个银行家的儿子……”
男爵没耐心听他抗辩,留下一句”快点,别磨蹭!”就匆匆出去了。
与此同时,菲利克斯在小客厅左右扫视着,搜索哈珀公子的行踪。这真是怪事,说是上楼去换个晚装而已,怎么不见回来?
他有五成把握那个脑袋空空的外国公子已经落入他的陷阱,尽管他对哈珀很难说有什么兴趣。那个Omega长相不丑,当然,一种不经修饰的、健康的美,像一颗饱满的果实,散发着秋日的清爽香气。只是……过于简单的头脑未免太无趣了。
算了,反正是为了挽救家族命运。他这样想着,目光在无意中掠过一个深色头发的小公子。那男孩独自站在落地窗前,眉眼幽深,身上穿一件暗红色的绒面晚礼服,柔软的尾摆沿着他细而挺拔的双腿垂下,轻触地面,不是那种拖出几步远的张扬款式。
正当菲利克斯提醒自己不该盯着陌生人看,有几个衣饰华丽的年轻Omega摇着扇子走过去,围拢了那个独身少年。
“露西安!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为首的男孩说,“自从你离开学校,同学们都很想你。”
那男孩的话里带着不善的笑意,听得出是故意拿他寻开心。
“替我谢谢大家。”被称作露西安的小公子冷冷地说,脸上流露出厌烦和防备。
“你看没看昨天的报纸?我和拉文汉爵爷订婚的消息刚登出来。”那男孩衣领上别着一枝橘色的康乃馨——未婚Omega的翻领通常是空的,佩戴领花意味着已婚或订有婚约。
“哦,恭喜。”露西安敷衍说。
“出来参加派对,这可真不像你。我想知道是哪位幸运的Alpha能让沙地涨出水来。”
“没有什么Alpha,我只是陪我父亲散心。”
这些孩子还不打算放过他,“千万不要浪费你生父的苦心。他可真了不起,还没放弃你的婚事,天知道哪里有绅士愿意娶一个参政论者,这一定就是父爱的伟大。我对梅叶夫人深怀敬意。”
那个恶童说完,他身边的党羽都用折扇遮着嘴窃窃讥笑,袖扣和钮钉的闪光随之跳动。
“这些话不如你亲自告诉他,我相信他会感谢你的关心。”
听到这句回敬,菲利克斯暗笑了。他能想象露西安不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嘲弄,多半是在学校里就习惯了和这些人对抗。至于……Omega参政论者?他当然不像。参政论者是那些粗鄙丑陋、得不到疼爱的莽汉。假如他们都像这个露西安一样柔美可人,别说选票,Alpha会把整个国家献给他们。
“大家都常常提起你,露西安,你不在少了好多乐趣,”未来的拉文汉夫人不肯适可而止,“还记得吗,你泼了柯曾老师一身墨水那次,学生会判得也太重了,不过你‘脸蛋’红起来的样子真是惹人怜爱……”(注)
现在的年轻Omega都这样没分寸吗?菲利克斯决定这是他该出手的时候了。
他故作熟络地迎上去,“啊,露西安公子,让我好找!”说着伸出手示意护送,“希尔斯夫人想和你认识一下,可否借一步……?”
露西安怔了一怔,像是在回想自己和眼前这男人是否有过介绍,还是半信半疑地搭了上他的手,“好的,当然。”又转向他的同学们,走过场式的道歉:“原谅我失陪了。”
菲利克斯也向那几人颔首致意:“各位公子,希望你们不介意我借走他。”
那几个男孩——像他们在家政学校里学到的那样——在Alpha面前陪上笑容做出虚假的乖巧情态。
菲利克斯和他的新同伴挽着手穿过客厅,直到彻底离开那群小鹞鹰的视野。露西安放开他的手,眼里有疑问,却又像不知从何问起,双手来回摩挲手里那支莹白的象牙扇——据说这是Omega特有的扇语,意味着他想谈谈。
“我相信你能原谅我刚刚撒了个小谎。”菲利克斯坦白说。
露西安很浅地了笑了笑,像是肯定自己的猜测,“你的罪自有天主赦免,轮不到我。”
菲利克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