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武将。”游老继续道:“伏太师手握重兵,而许容文是太师的人。要是计安来硬的,他们都扔了边境直攻京城,未必就会输,你当伏太师当年少年将军的名头是白拿的?如今满头白发又如何,不还是将扎木国那个战神将军挡在国门之外。”
“若真如您说的这般大好局面,计安为何没走这条路?”
“是啊,为何呢?”游老看着壶嘴冒出的袅袅水气轻轻笑了:“大概,是因为国师教出来的学生随了他,不愿意计安踩着尸山血海成事吧。”
游福不敢信,可好像又没有更好的理由来推翻父亲这一点,于是他问:“他们会如何做?”
“我若知道他们会如何做,还用得着和你这榆木脑袋在这说道?”游老轻哼一声:“沏茶。”
游福摸了摸鼻子起身沏茶,再次在心里和自己说,这么大了还有父亲骂,是种福气。
游老接过茶来闻了闻,还算满意的点点头:“你也就沏茶这手艺还算过得去了。”
“……”
游福再再次:有父亲骂,是福气!
十里长亭,送别之地。
计安远远看到了等在那里的老师,沉棋先生,以及曾显和窦元晨。
挥手让队伍停下,他朝荣丰道:“公公歇歇脚,我去去就来。”
荣丰拿着架子点点头:“快着些,可不能耽误了行程。”
计安笑了一声,又朝展颜道:“马车上待得闷,扶阿姐出来走走。”
荣丰立刻拔高了声音:“安皇子,这可使不得。公主千金之躯,怎可在这荒野之地走动。”
“公公带着这么多人,竟会护不住公主安危?”
荣丰被这话噎得直瞪眼,计安不再理会他,示意展颜快去。
展颜对清欢这个阿弟还是有些看不上,送亲姐姐和亲,怎么说都是没骨气了些。
可眼下能杠上荣丰让公主下马车走走,他便也心里舒服了些,同样不给荣丰眼色,快步过去告知公主。
计安则上了长亭,先向好友笑了笑,朝着两位长辈行礼。
齐心看起来又瘦了一圈,将刚才这番动静看在眼里心里就忧上了:“这一路,那人怕是不会让你好过。”
“您不用担心,我不会让自己吃亏。”
“他要是那么容易被欺负,这些年怎么过来的?”沉棋跟着安慰了一句,看着计安问:“你这一去,多久能回?”
计安对上他的视线:“未有归期。”
未有归期……
曾显和窦元晨对望一眼,却也并不觉得意外。他们打心底里就觉得,十安兄一定不是那么容易低头的人。
而这个回答,让沉棋心跳加快。
计安知道他在问什么,回得也不含糊,只差没明着告诉他,他这一去是别有居心。
“万事以自己的安危为重。”
计安应下:“您也要保重身体。”
沉棋走开两步,让他们师生说话。
齐心拍拍他手臂:“你行事稳妥,但有时也过于稳妥。边境的情况瞬息万变,切忌犹豫不定,你要相信自己,以你的性格不会衝动之下做出决定。”
“是,学生牢记。”
“你是个好学生,这几年有你为家里种种事情费心,我和你师母少操了多少心。托你的福,我这张老脸这几年再亮堂不过。”齐心看着他笑,再次拍拍他的手臂:“我和你师母在京城等你回来。”
“是,您和师母都要保重。”
计安不孤
这时,荣丰尖细的嗓门响起:“安皇子,请快着些,得赶路了。”
长亭里的人齐齐看过去,正好就见着了公主快步过去,提着裙摆抬起腿对着他就是狠狠一脚,踢得荣丰直哎呦。
“闭上你的臭嘴,听得本公主想吐!”
荣丰眉眼间全是狠毒之色,恶狠狠的看过去。
“怎么?生气了?”清欢上前一步,双手抱胸笑眯眯的看着他:“还手呀!打我呀!”
荣丰不敢,再是个失了圣心的公主,也尊卑有别。
他用力挤出笑容,因此更显得一脸扭曲:“公主说笑了,奴婢怎敢对公主不敬。”
“你这意思是,不敢对本宫不敬,敢对我阿弟不敬?”
“奴婢不敢。”
“那就拿出个不敢的样子来。”清欢收了笑脸,眼神冰冷:“你是手握兵符不错,可我阿弟却是负责此去和谈所有事宜的人。就算抛开皇子身份来说,官职上他也高于你,少在本宫面前狗眼看人低!再敢如此,本宫也不去和这亲了,就地治你一个犯上的罪名送回朝廷,请皇上另外再派人来!朝中别的不多,公公多的是!”
禁卫围了过来,展颜手握剑柄将公主护在身后。
清欢却将他推开了,看向领头的禁卫,下巴一抬,似笑非笑:“这是想对我动手?”
禁卫的手立刻从刀柄上挪开,行礼请罪:“属下不敢。”
“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