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他自有一套独特的行事方式,就算被抓了也有脱身的办法,其他人去了反倒是他的累赘。”
计安点点头,等着她继续说。
“许阳和沈宝志想方设法的屯了不少粮和药材,短时间内肯定是不敢回家了。我已经给他们去了信,让他们送去于河城。
“吴非此时已经带着人等在城外了,待明日你出发,他们会分散了在前边探路,时家人则用来断后,有他们互相打配合,能拦住八成的危险,剩下的两成由你的人去扛。”
“等到了边境,吴非会去和许阳还有沈宝志接头。那些东西不会送到就立刻给你送来,得等时机,在极为需要的时候你再将这些东西以你的名义拿出来,才会有更多人记你的好。
“另外,你要找机会将他们都收为你的亲兵,明确他们的身份,他们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才知道要为什么去努力。为自己去做的事,永远比为他人去做事更竭尽全力。
“他们的品性你不必担心,能和我来往多年的,这方面都没有问题。”
时不虞又就四人的性情分析了一番,好让计安心里有数以后该怎么用他们,放到什么位置合适。
每一个字都在替他着想,计安除了牢牢记在心里,时不时应一句好,说不了别的话。
接过计安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时不虞又道:“我再给你举荐一个人:范参。到时你的后方需要有个人替你统筹管理,这事没有人能比范参做得更好。”
“他会愿意去?”
“他会。”时不虞说得肯定:“这些我们觉得又烦琐又磨人的事却是他最喜欢的,把他关在一个杂物间里,他都能从中变出宝贝来。你需要一个这样的人。罗青手头的事很要紧,别让他再为那些琐事操心。”
计安笑:“我对范参没有你了解,但多少也看出来了一些他的本事。他若愿意去我当然求之不得,我只是担心他是因为你才不得不去,那就变成你欠他情分了。”
“我们之间要是算这个,他怕不是得叫我一声祖祖。”时不虞轻轻摇头:“这一局里没有谁欠谁,你也不用觉得欠我什么。每一个上了棋盘的人都并非不得已,而是皆有所求,或为前程,或为家族,或为抱负,或为活着。既然成为了局中人,棋局一旦开始便落子无悔,生死自负。”
时不虞看向对面一日比一日更加沉稳的男人:“你是局中最重要的那个将,可说到底仍是这局棋中的其中一个子。你尽最大的努力保住自己,让自己活到最后,赢下这一局棋,那才是真正庇护了所有人。”
“我知道了。”计安郑重应下:“这话以后都不会再说。”
这话时不虞信,计安的话向来是算话的,从相识至今,所有她说过的话都不曾让她说过第二遍。
“清欢这几日都没过来,她情况怎么样?”
“你不用担心她。”计安笑:“这几天公主府里闹完闹宫里,皇帝不见她,她只差往宫里放火了,被架出宫来的。刚刚得着消息,这会闹到宗正寺去了。”
时不虞想象了下那个场面,有点想去看热闹,可想了想手头那一堆的事,她叹了口气,扬声喊:“阿姑,派人去告诉范参,收拾收拾包袱过来。”
“是。”
而此时的宗正寺果然是热闹得很。
清欢一身公主盛装,全副仪仗开路,大张旗鼓的在宗正寺门前停下来。
她抬头看着牌匾,冷笑一声:“给本宫架梯子!”
下人飞快抬着长木梯过去架上,位置摆得正正好。
清欢上前,提着衣裳下摆站了上去。这身衣裳非常重,导致她爬得也慢,每上一梯都费劲得很,可她也坚持得很。
宗正寺得着消息的人本来还躲着,谁不知道清欢不好惹,眼下明摆着就是来找他们麻烦的,谁也不想往上凑,只等宗正少卿大人出来再说。
可现在一看她的动作,再看女官手里的斧头,哪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你拽我我拽你的全都衝了出来,又是扶梯子又是劝的,好话歹话说尽。
清欢眼神都不给他们一个,执着的往上爬,待爬到差不多的位置了,朝下方伸出手。
良姑姑把斧头递过去,并提醒道:“公主当心些,别伤着自己。”
其他人跟着劝:“对对,公主,这会伤着自个的,快下来吧。”
“对,有什么事您下来说。”
“……”
“不想被本宫一斧头劈了就滚远点!”清欢一斧头砸在牌匾上,用力抽出来又是狠狠一下:“我怕什么!反正都要被送去和亲了,今日就是把这里杀得血流成河,你们又敢动我一根寒毛?”
清欢发飙
宗正寺的官员面面相觑,确实没人敢。
已经定下来的和亲公主要是出了事,在丹巴国看来定然就是诚意不够,若因此再起战事,那这五城岂不是白丢了?
而这,正是清欢连皇宫都敢去疯闹一通的底气。
她一斧头一斧头的劈在牌匾上,把宗正寺三个字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