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身上紫色的官服解释:“三品之上着紫衣玉带、金鱼袋。而四娘,能在尚书省内行走的稚童,普天之下也只有四娘而已。”这话险些美得阿四找不着北,谁能抵抗这种夸赞,她姬阿四就是天下最独一无二的。阿四努力克制雀跃的内心,指着在外面巡视的绿衣考官问:“那是几品?”“六品,考功员外郎。”裴相道。阿四悟了,她说:“那位员外来回行走都是无碍的,可见考生心中还是顾忌紫衣大员。裴相之后还有其他的安排么?这儿都是我家,我熟悉得很,裴相有事就去忙吧。”裴相说:“看来四娘是嫌我了,竟是要赶我走?”阿四拉出裴道做挡箭牌,义正严词道:“我想叫裴娘混进去坐在一处试试水,要是你在,她就不好意思占这份便宜了,外人也要说嘴的,你走了就是我的主意,与人无尤。”裴道犹豫几番,低头在堂姨母面前备下这口大锅。裴相莞尔:“那好吧。”她叫来场中一青衣的考功主事负责照顾公主,本人果真当着考生的面从尚书省离开,朝中书门下去了。阿四望裴相走远,问裴道:“总觉得你和裴相之间不甚亲近,我看孟学士是阿鹤姑婆,比你们隔了一辈,看着倒比你们还亲昵。”裴道说:“我的大母是……大裴相,眼前的裴相是小裴相,两家这些年不太往来。”裴家前后出的宰相不少,最近的就是俗称的大小裴相,一个是太上皇身边的旧人,一个是皇帝身边的新人。大裴相至今记挂兴庆宫太上皇的知遇之恩,不时就要上书要求放开兴庆宫“过多”的守卫,而小裴相在皇帝登基后主动站出来跟随,两家之间难免就冷落了些。裴道也无奈:“也不是心里有怨……就是……”阿四伸手拍拍裴道肩膀,道:“我懂啦,旧主新主的,就是很难说的。你都站在这儿了,难道还不能表明我阿娘和你大母的态度吗?没关系,随她们去吧。”等小娘子们说完,年轻的考功主事掐着点来给阿四见礼:“妾周悦见过公主。”周是国号,以周为姓的满朝只有一家,阿四见过周悦的母亲——尚书左丞周明芹。据说周明芹从前给皇帝阿娘做过伴读,阿四看周悦就跟看自己的伴读似的,她热情地说:“你叫我四娘就好,她们都这么叫。”周主事迟疑道:“四娘,可有什么吩咐?”“有啊,”阿四指着自己为数不多的伴读们说,“她们都是我的伴读,我想试试她们这几年跟我读书的水准,你去再安排笔墨纸砚和桌案来。要是一不小心考中了也算佳话,考不中……那就考不中呗。”伴读中脸皮薄些些如姚蕤脸都红了,硬撑着在周主事奇异的目光下没有逃遁而去。照顾起自己人时,阿四那是半点不记得公平公正的,她一副山中无老虎,我就是老虎的模样,不住催促周悦快去。倒是年纪最小的孟长鹤说了句实话:“有公主在呢,这份功名对我们而言确实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