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晴也第一次和群男的一起吃年夜饭,不,准确来说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家人,和一群刚认识不过几个月的同龄人一起过年。
这种感觉,有些奇妙,可闹腾的他们很快让她忘却了那思乡之情,看着他们喝着酒说着一些有趣的童年往事,这对成长环境截然不同的晴也来说,一切都那么新鲜有趣。
年夜饭很丰盛,虽然不如往年爸爸在饭店定的年夜饭菜肴名贵,可味道和种类却根本不输那些大饭店,晴也一整天没吃了,一上桌就胃口大开,他们喝酒的时候,她自己默默吃了两碗饭。
兄弟们酒喝开后话题又绕回到邢武家失火的事,晴也才知道一大早警察来过邢武家,原因是昨晚他家失火造成周围几家邻居的外墙受损,而且因为他家那个后院是公用的,难免涉及到公共财产,希望他家能赔偿损失。
至于火灾的原因,也没啥调查之类的,这里不禁烟花爆竹,所以每年过年总有那么几家发生不同程度的火灾,警察对此类事情似乎也司空见惯,来了一下就走了。
因为是年三十,为了不影响大家过年,也没有继续追究赔偿的事情,不过提了那么一下,说年后再处理。
晴也不知道是哪家要追究赔偿,不过周围也就那么几家跟炫岛挨着,这个时候不指望邻里互帮互助,起码别来落进下石,但对于这穷地方的人来说,高尚的品德值不了半毛钱,日子都过不好还指望能济困扶危,做它的春秋大梦去吧!
晴也总算知道为什么刚才邢武会发那么大的火,出了这样的事情,一家人的生活没有着落,为人父母要主意没主意,要钱没钱,大过年的街上连卖菜叶子的都没有,要不是邢武弄来一大袋子菜,他们还沉浸在自哀自怜之中,完全连生存都不考虑了。
晴也的心情忽然很沉重,她觉得压在邢武身上的事情太多了,他要照顾她,要照顾家里人,还要应付周围那些破事,怪不得他连觉都顾不得睡了。
花臂叹了一声说道:“武哥啊,你这个年过的,糟心啊!”
邢武却瞥了眼晴也,不疾不徐地说:“也不算太糟。”
晴也侧过头迎上他的目光,看见他深谙的眼底藏着只有她能读懂的温柔,是的,也不算太糟,起码他们在一起了。
黄毛立马怎呼道:“这还不糟啊?武哥不是我说,你心态真好,要我早疯了。”
邢武见晴也还挺喜欢那盘卤鸭爪,干脆连盘端到她面前心不在焉地说:“房子没了可以想办法,人在就好。”
一帮兄弟附和着:“那倒也是…”
于是他们喝酒侃着陈年往事,晴也就坐在邢武旁边,边啃鸭爪边做个忠实的听众,还听得津津有味的,浑然不觉嘴边沾上了卤汁。
邢武侧头瞄了她一眼,抽了张纸巾对她说:“脸过来。”
晴也手脏脏的,只能把脸凑到他面前,邢武轻柔地替她拭了下嘴角。
胖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总是不自觉朝邢武和晴也看,就老感觉吧,两人有些怪怪的,他之前也没有这种感觉,不知道今天是怎么搞的?
可是他看了看周围,没一个人有反应的,对于他们的举动看了跟没看见一样,就连平时嘴碎的黄毛也没啥反应,胖虎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脑壳坏了。
花臂倒是问了句:“那你们昨天晚上睡哪的?”
邢武随口回:“开了个房。”晴也低着头默不作声。
犬牙开了口:“舒寒现在到县城住了,要么你们先上我那住段时间?”
邢武淡淡地说:“不用了。”
胖虎倒是十分热心地说:“你,你们也总不能一直开,开房住啊,这,这费用也吃不消,要么武哥你,你住我家,反正我床大,咱,咱们两挤挤,你也能少开间房。”
犬牙大黑他们到底在社会上趟过几年见的多了,刚才邢武直接拒绝了犬牙的提议,兄弟几个已经心知肚明,八成住那不太方便,具体为什么不方便大家也是看破不说破的事情。
偏偏这个小胖子憨头憨脑的,还要邢武放着娇艳欲滴的姑娘不睡,跑去跟他睡,脸呢?
其他人点烟的点烟,倒酒的倒酒,没人吱声,黄毛跟看个傻逼一样盯着胖虎,那叫一个着急啊!
邢武似笑非笑地摸出根烟对他说:“我不跟男人睡。”
晴也捏着一次性杯子,迷之尴尬。
邢武低头将烟点燃,把烟盒扔给对面的犬牙问了句:“昨天晚上大曹在哪?”
犬牙接过烟盒抽了一根出来:“和小彬那群人在狂人包夜。”
邢武悠悠吐出烟雾面无表情地看着犬牙:“初五过后找个时间帮我约下大曹。”
桌上忽然安静下来,就连晴也都抬起头盯着邢武,他侧脸的轮廓锋利冰冷,看不出丝毫情绪,可正是这样的他,才让晴也感到不安。
黄毛到底沉不住气,抢先问道:“武哥,你找大曹干嘛?”
邢武嘴角叼着烟,手臂搭在椅背上翘着腿,看似散漫不羁,眼底的光却冷到极致,半低着眸深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