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芸避开眼神措手不及地看向白闻赋,他?依然靠在椅子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在叶芸看向他?的时候,他?也偏过了视线,那双漆黑的眸子被?影院昏暗的光染得?蚀骨销魂,叶芸脑袋一片空白,心臟像被?无数的小虫啃噬。
白闻赋侧了下身子,问她:“好看吗?”
叶芸不再敢去看他?,心跳声要蹦出胸腔。
回去的路上,她总算知道白闻赋为?什么一再问她是?不是?确定要来看电影,如?果她知道这是?一部爱情片,她不会提出去电影院。
一直回到筒子楼,叶芸脸上滚烫的温度都没?退去。
夕阳半落,晚霞镀在兰花纹样?的织锦缎上,光滑的面料细腻明亮,配上叶芸透红的小脸,更显娇俏。
李燕酸里酸气地对过道另一头的吕萍说:“哟,白家人待那丫头真是?不薄,土妞养成了小姐。人靠衣装,你看她这一身穿的,谁能看出是?农村上来的,羡慕不来啊!”
最后几个字李燕故意拉长了语调,吕萍转过视线,冷瞥着她:“是?啊,一样?的面料穿在人家身上是?小姐样?,穿在某人身上却是?丫鬟相?。”
李燕气得?质问她:“你骂谁呢?”
吕萍一甩辫子,转了身:“谁心虚骂谁。”
傍晚过后,叶芸在走廊看见?吕萍坐在家门口,她朝吕萍笑了下没?打算停留,哪料吕萍叫住了她,随后就从楼下跑了上来。
一上来吕萍的视线就落在她的衣服上,叶芸不大自然地侧过头去。
吕萍面带微笑地对她说:“下午见?你跟闻斌大哥一起回来的,去哪的啊?”
叶芸没?有直视她的视线,隻回:“出去有事的。”
吕萍伸手摸了摸她袖子的面料:“这件衣裳”
叶芸解释道:“之?前是?个误会,我弄错了。”
吕萍又低头看了看她的靴子:“鞋子也是?新买的吧,不像是?佟大婶的眼光啊。”
叶芸的目光紧紧盯着吕萍。
吕萍眼里依然带笑,故意凑近叶芸:“难不成你跟闻斌大哥”
“怎么可能!”叶芸瞪着眼睛,一脸严肃。
吕萍”扑哧”一声笑出来:“那么紧张干吗?我又不会出去乱说什么。”
她走到叶芸身旁,双手搭在扶手上,目光淡淡地瞥着楼下:“你看这里住着的人,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家出了什么事都能被?拿出来说叨一番。你别小瞧了这些人的碎嘴,被?说的多了谁都能来踩上一脚,逮着劲的欺负,我可不是?吓唬你。”
叶芸的眉头渐渐挤在一起,吕萍转过身拉住她的手,拍了拍叶芸的手背:“我好心提醒你,闻斌大哥毕竟是?你大伯子,还?是?注意点好,真被?人拿住话头可怎么办?”
叶芸仓促地垂下眸,回她:“我知道。”
晚上,叶芸没?出来吃饭,说是?不饿,迟点吃。等白闻赋回了房后,她才出来。白闻赋当她看了场爱情电影,羞于见?人,毕竟她脸皮薄,也就由?着她了。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叶芸基本都跟他?错开吃饭。即便碰上,也不跟他?有什么眼神交流,还?跟从前一样?,规矩而生疏地叫声“大哥”,而后能避则避。
就连佟明芳回来后都发现不对劲,之?前叶芸对老大都是?客客气气的。盛饭、迭衣、收拾屋子,大事小事也会大哥长大哥短地询问两句。
这次她从娘家回来,发现叶芸都不跟老大说话了。有次她眼睁睁见?叶芸推门出来,见?老大坐在桌上,又关了门。
佟明芳没?忍住问白闻赋:“你跟叶芸闹矛盾了?”
白闻赋莫名其妙地回:“我跟她能闹什么矛盾?”
佟明芳想想也是?,且不说老大根本不会跟叶芸计较什么,就是?叶芸的性子也不像是?会跟人生气。
近些日子,白闻赋跟叶芸说话,她也会回他?,但不像从前时不时聊上几句。她即便搭话,也是?简短的,没?有目光碰触的,有时候找个借口就走开了。
小年过完后,筒子楼又恢復了平时熙熙攘攘的状态。春天的气息崭露头角,带着泥土和?花的芬芳。
下午的时候叶芸跟吕萍去她同事家玩,吕萍的这个女同事家住平房,后院种了茶花,一朵朵淡红艳紫,株型优美。吕萍同事给每个姑娘选了朵饱满的花枝,叶芸拿到的是?一朵浅紫的。
后来她们说去舞厅,叶芸见?日头不
早了,没?跟她们一道去,独自回了家。
快到楼下的时候,她远远瞧见?了白闻赋骑车回来。为?了不跟他?在楼梯碰上,她刻意放慢了脚步,见?他?走进楼道后,等了一会才提步往回走。
她拿着山茶花枝,迈着轻快的步子刚进楼道,白闻赋坐在台阶上注视着她,眉眼间的桀骜藏有摄人心魄的力量落在叶芸身上。
她的脚步戛然而止,神情怔愣。白闻赋站起身走向她,挺拔的身姿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