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没有给出一句回应。这让沈庭衍在大排档的包厢内坐立不安。夏优感应到了沈庭衍带着关切的目光。“这是我和你过得第一个除夕，先吃饭，有什么事等过了今天再说。”夏优淡淡地饮了口当地出名的石榴汁。既然夏优都这样说了，沈庭衍自然不可能追问下去。今天本就是一个特殊的节日，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沈庭衍也不希望因此让夏优坏了心情。虽然两个人都克制着情绪，在刚刚夏优拿出那封信之后，双方之间的气场都变得有些微妙。就像是强忍着心中的情绪，把这顿年夜饭吃完了再说。沈庭衍不喜欢这种感觉。他知道自己这件事情做的不对，不应该瞒着夏优，替他做了决定。平反抄袭也好，证明学术会身份也好，给麻省递申请书也好……沈庭衍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夏优。他既然成为了夏优的alpha，那么他不想看到夏优受过一丝委屈。就算夏优本人不在乎也不行！夏优值得世间最好的东西。这是沈庭衍做出这件事的初衷。他不想夏优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让他寒窗多年苦读的成果全盘销烟。夏优的这种反应，不过都是强撑着，假装不在乎而已。沈庭衍幽沉的眸子转动片刻，“好，先吃饭。”等着夏优吃完桌上的精美小食后，沈庭衍拿起桌上的湿纸巾。给夏优细细擦拭着唇角。“饱了吗？”夏优媚然一笑，“嗯，很好吃，特别是石榴汁很甜！”说完，沈庭衍又点了一杯石榴汁，特意要求打包。“去逛逛吗？”沈庭衍小声地建议。“好呀，听说这里的不夜城很有名。”放在桌上的那封白色信件扎在沈庭衍眼中，只见夏优将信件拿起，收回包中。面色正常，眼中还透着隐隐的期待，朗声回复着沈庭衍的建议。从吃饭的地方去不夜城，打车大约二十分钟的路程。除夕夜，景区依旧人声鼎沸。“好像现在的人选择过年的方式越来越多种多样了。”沈庭衍将自己的手搓热后，才牵过夏优的小手。“嗯，和谁一起过年，才是重要的事。”沈庭衍轻声开口。不夜城的两侧有着两排古城墙做的灯影幕布，整排的红灯笼挂在高空。路过一个路口，树立着一棵高数米的大树。树枝上缠绑着灯光点点，灯影婆娑，洒在地面上，斑驳点点。“国外没有年，也没有你。”夏优突然出声，语气中透着些悲凉。

沈庭衍将手中的柔软攥的更紧。“可是我一直在。”“我不会离开。”沈庭衍坚声回答。他想让夏优明白，他们的关系不是决定夏优是否重回小语种圈子的因素。夏优从包中拿出了那封已经拆开的文件。“直接送到家里的，没忍住我拆开看了。”说完，将那封信件塞进了沈庭衍的手中。“你也看看吧，毕竟申请书也是你投递的。”沈庭衍接过信件，唇紧紧抿成了一道弧度，眼神有些紧绷。指尖轻微颤抖，在瞬间的犹豫后，沈庭衍揭开了信件。信件的内容正如邮箱内所说。是一封offer letter。“你想我去吗？”夏优看到了沈庭衍眼神中的慌乱，和他的局促举动。可他还是想从沈庭衍的口中听到回答。听到他的亲口回答。沈庭衍将信件重新合上，塞回了包中。将身边的人顺势一揽，将冬寒全部屏蔽在了身着的大衣之外。“优优，你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你了。”“现在的你，还有我作依靠。”“我希望你能把我当成可以依靠的人。”夏优从沈庭衍的怀中探出一颗小脑袋，静静地听着沈庭衍诉说。“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被自己放弃掉的小语种，可是……”“优优，你想没想过，你为什么要放弃？”从夏优的视角中，能看到沈庭衍紧绷的下颌线，就像被线雕刻一般硬朗。那张薄唇里，吐出的是夏优不曾敢去深思的事情。“因为林嘉远？因为art？不，他们都无法成为你的阻碍。”“有我在，他们无法成为你的阻碍。”“你为什么要拒绝我作为你的alpha而带来的……变化呢？”沈庭衍心中有些难受，就像是急速膨胀的气球，被尖针刺破，漏气之后只剩下皱皱巴巴的外层。“我是你的alpha，你为什么不愿意依靠我……”“我想看你放肆展笑，想看你在熟悉的领域内大展拳脚，想看你为内心满足而开怀畅意。”“我想看你的全部，但绝不是现在这样……拒绝与过往的自己和解。”在除夕的这一晚，沈庭衍说了很多话。他内心真正想和夏优说的话。夏优一直没有回复，就这么静静地听着沈庭衍直抒胸臆。只是用着侧脸，在沈庭衍的颈窝处时不时蹭着。模样像一只乖巧的猫咪，毛绒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