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石眼珠子朝上,呵呵。叶舟遥咳嗽两声。这话怎么听着有点……那个容易让人想歪的味道?沈庭珏耳根微红,舔舔唇,回答的是萧寒烨上一句话:“虽然她心怀不轨,但也是因受人指使,迫于无奈,此番已知悔改,况且我也没什么事,就不追究了吧。”厨娘闻言一喜,还未露出感激涕零的眼神,便听萧寒烨道:“你不追究,孤却是要治罪的,伤害你的,无论是故意为之还是迫不得已,孤一个都不会放过。”太子殿下又逮住机会说了句霸气侧漏的情话,自我感觉非常满意。萧寒烨看向厨娘,摸摸下巴想了想,说:“喂她吃几大锅麻辣蛇肉如何?再抓十几条死蛇,往她身上缠个十天半月。”作为一国储君,血糊糊的手段实在不适合他,他也做不出来,还是选择这些不见血的温和手段好。太子殿下沉浸在“孤就是这么善良”的自恋中,嘴角上扬,其他人则猛地打了个激灵,光是想想,就觉得自已要吐了。沈庭珏淡定地恭维着自家殿下:“小惩大诫,殿下英明。”厨娘:“……。”不是,你既然说了不追究,不觉得自已要为我求情一两句吗?为何一副非常高兴的样子? 备受宠爱果然不假玄虎卫把厨娘带了下去,萧寒烨摆摆手,示意其他人也退下,秦司岩拉着叶舟遥起身,行礼告退。高炳象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开口:“殿下就这么放他们回去了?万一……”“事态未明,不可闹得太过僵持。”萧寒烨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怎么还不滚”。高炳象懒得自讨没趣,拱了拱手:“臣告退。”回到院子后,下人端来晚膳,高炳象刚吃没两口,邹鼎浚便找了过来:“太子将秦司岩放回去,莫非知道他是受冤的?”“难说,他的心思,可不好猜。”高炳象夹着菜吃了几口,又道:“不过他这么做,也在意料之中。”邹鼎浚不解。高炳象道:“烈火帮好不容易答应归顺,若太子轻易就因别人片面之词,即刻将他们收监入狱,虽说只是待牢里受查,并不问罪,但此举会显得太过强硬武断,如果他们是冤枉的,定会因此而寒心,还不如让烈火帮待在锦绣布庄,调兵把守,只限制出入,此举不仅合理,还多了几分情面。”
邹鼎浚若有所思。高炳象看他还想不太明白的样子,解释道:“一来,太子照样可做到控制他们的一举一动,二来,也可让他们觉得,太子对他们是有些信任的,比起把他们关入牢中视为阶下囚对待,这一招,反而拿捏得当,烈火帮也不至于怨气太深。”管家站一旁布菜,闻言说了句:“都说太子殿下心狠手辣,作风粗暴,看来也不尽然。”高炳象冷笑:“一国太子,要是不懂得玩弄权谋收服人心,哪里能混到现在。”邹鼎浚目光深沉:“那接下来怎么办?按照太子那脑袋,何尝看不出来烈火帮是被诬陷的?”“看出来又怎样,也没有证据能帮他们开脱,为了先稳住百姓,他势必得将烈火帮暂时拘禁起来,只要那帮人待在城中,要对付他们,可就比在山里容易了。”高炳象坐于灯烛之下的面容逐渐狰狞:“眼下只需把火再烧旺起来,让城中越乱,咱们就能以护卫白阳城安危为由,将南四郡所有的驻军全集中过来,封锁城门,加强兵力,届时等到野傀炼成那天,太子和烈火帮,都别想活!”驿站中,薛栾锦立在窗边,逗弄着鸟笼中的雀儿。自从太子来了后,南四郡那帮官吏便没再明里暗里为难过他,俨然把他当个透明人,太子殿下好像也忘记了他的存在,薛栾锦反倒乐得清闲,不用浪费精力去同他们虚与委蛇。心腹照例去外头探听消息,回来后立马一五一十地禀报,眉飞色舞,讲得很是欢快。薛栾锦听完,也觉精彩不已,幸灾乐祸一笑,巴不得他们斗得越厉害越好,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锦绣布庄,烈火帮众人都聚门口,纷纷眼巴巴地等着大当家和四当家回来,望眼欲穿,活像是一群小鸟失了母亲的怀抱,对人间充满了恐惧与不安。姜二当家烦躁地走来走去,拳头捏得青筋直暴,最后狠狠捶了下墙壁,力大无穷,整个地面都为之一震。一众玄虎卫守在门口,面不改色。马副将手里拎着串葡萄,坐在门槛上与烈火帮众人唠嗑:“干嘛都一副天要塌下的苦相?都放宽心些,殿下素来明察秋毫,只要你们真没犯事,就一定都平平安安的。”三当家骆懿揣着手,愁眉苦脸:“我大哥不会得先吃一阵子牢饭吧?万一殿下要是对他大刑伺候,屈打成招呢?”烈火帮其他人闻言,更是愁得要哭了。唉,官场果然险恶得很,还不如回山里逍遥自在好,大口喝酒大碗吃肉,将来再找个美人媳妇,那日子简直赛神仙。马副将奉命守在这,主要是来安抚他们的情绪,比起大老粗的尉迟盛,他要更为擅长花言巧语。毕竟曾经可是在万花丛中混得潇洒快活的风流子。马副将安抚道:“殿下要是真想对你们下手,这会早就借势把你们都抓起来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