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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馆里沈见徴为她拔刀(1 / 2)

他们会不会顺藤摸瓜,猜到她和阿兄的事,裴玉照就不得而知了。渐渐酒阑宾散,人去楼空,混沌的香烟淹没了荒唐的故事,满地寒气缭绕,她走不出这重迷雾。席后陛下留她教导五公主的功课,她有心躲着阿兄,一口应下了。可连着在宫里住上两日,她同五公主白日里习字,夜晚也习字,到姑母宫里问安习字,从姑母宫里回来还是习字,周而复始,实在无聊。于此同时,旁人都很是尽兴。上元这样的盛会,城门洞开,金吾不禁,百姓们可以痛痛快快地玩上三日,还有伶人来演傀儡戏,宫外一定是一片人声鼎沸,张灯结彩的热闹。她们要是不抓紧凑凑这热闹,就要等到明年了。这念头一旦出现,就再挥之不去。她和五公主越想越气不过,打扮成两个小公子的模样,一人打着一匹马溜出宫来,行在青黄黄的天光下。她们赶早去清凉寺找寿宜公主,这时的晨鼓还没敲,大街上无甚行人。五公主絮絮叨叨说个没完:“那里就是我的错了?都是陛下的孩子,五哥哥不时打猎,那些御史没日没夜地上折子,他还不是不知悔改。我就溜出来一次,立即被他出卖了,叫阿爷狠罚,连宫里的花灯都不许去看,到底不公平。”裴玉照不高兴地哼道:“谁管你去不去玩啦,只是咱们早早约好了要找小姨玩,顺道把我的猧儿犬拿回来,你偏挑这个时候惹事,可见不把我放心上。”“臭瑟瑟,你以为我想的呀?还不是因为月奴,我才知道她弟弟死了有一年。”五公主唉了一声,“她那身子,一个人怎么好过活,我是要给她送些体己去,才不是胡闹贪玩呢。嗳,说来奇怪,她那农屋里有响声,分明在家的,凭我叫得脸红了也不开门。”裴玉照听得闷闷不乐。她又何尝不是,这年溜出来找月奴不下十次,翻山越岭,不过是白辛苦,那回不是吃了闭门羹。如今可算知道是何一回事,却彻底不想理她了。怀了男人的孩子,连她们这些自小认识的小姊妹都不要了,算那门子朋友。五公主仍在猜想:“瑟瑟你说,她会不会是怕无功不受禄,才死活不见我们。你忘啦,小时候陛下带你去清凉山畎猎,秃鹫扑着你丢到山底下去,还是月奴捡着你,救了你的命。你长兄找到你的时候,给了她那许多金银财宝,她愣是只拿了一点养活田地的钱。”说起前尘往事来,裴玉照的心不由揪了揪,过了好久,才闷闷地说道:“好了,你只往清凉山上去,我托过秋娘,打探月奴还住不住在山脚下,问一问总归没错。晚点我再和你们汇合。”五公主哦了一声,提着缰绳调转马头,又被她拿鞭子戳了一下手:“不许骑快马,也不瞧瞧下雪天地多滑,山上多难走,仔细跌一个狗啃泥,叫我笑话死。”裴玉照和她分头行动,穿过白雪皑皑的湿滑街巷,到小酒馆里找秋娘。这时辰的酒馆只会无比冷清,她栓好马,却听见有人把桌子拍得山响,就在宽宽的矮酒桌上,两个人脚踏长凳子,一侧的高大男人憋红了脸。他大呵:“把东西还我!”那高大的男人竟是沉见徴。她在槛前住了脚。只见那两人从桌上摁起一块发黄的破玉,拿在手上扔来扔去。沉见徴似乎受不了这种亵渎,站起身去抢,却被堵得严严实实。“诶,你把这碗酒吃了,小爷就考虑考虑。”

沉见徵如实回答:“我不会吃酒。”他们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田舍汉说自己不会吃酒,三郎见过吗?诶,你这东西,少打量着蒙我们,你们乡巴佬不是连生了虫的酒都吃的吗?”沉见徵的脸色更发难看,却一点不见他们收敛。他们拿定了他寄人篱下不敢生事,对上这个叫五姓七望轰出来的野种,纵是差事比他们得体,也得受着他们欺辱,顿时浑身通泰,那里肯轻易放过。裴玉照远远看着,蔑视得很,快步上去夺过那碗酒,一口气闷了下去。他们见了,立即要生气。裴玉照抢过话头:“小人是与沉郎君一起做田事长大的,如今靠着他在长安城里有个好生活,我替郎君吃了这酒。还要请两位爷问,小人算不算是田舍汉,吃不吃得这酒。”他们当然看出她是个女人,还是个绝色的美人。眼尾微微上挑,天生勾抹,动人心弦,一顾倾城的好颜色。摆出这谨小模样,却似乜着眼睛望他们,颐指气使的姿态,看得人春心荡漾。称一句国姝,都叫委屈她了。这等程度的美人,活五百年也难见,今日却送上门来。两个人交换了个阴险猥琐的眼色,已经要往她手上摸:“吃得,吃得,必是吃得的。”沉见徵反应过来,眉目在瞬间变得狠厉,一把握住桌下的跨刀。裴玉照悄悄把他的手按下去,提起酒壶给这俩人斟酒:“小的福薄命小,怎能独占这美酒,还请两位爷一起喝,给小的起个好头。”他们拿眼往她身上溜,笑嘻嘻道:“一起喝,一起喝。”不过是一个小女人,还能喝得过他们两个大男人不成。两个人想到这,愈发觉得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杯接着一杯往下灌。他们死也猜不到裴玉照是个酒壶子转世,喝倒他们两个就和闹着玩一样。酒过三巡,他们喝得臭气熏天,已经摇摇晃晃地打着摆子,还不忘把脏手伸向裴玉照。给她恶心坏了,捏着鼻子,照他们身上轻轻踹去。这两畜生早醉成两滩烂泥,哗啦啦摔了两个四脚朝天。她颇嫌弃地拽起沉见徴的手:“快去给他们两荷包掏出来。”又大声唤道,“秋娘,你跑哪去了,我替你做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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