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本该是凉爽宜人的季节,沂南的天气却仍旧令人感到燥热。
一场暴风雨过后,点点桂花落满地,瞬间便化作尘埃,被经过的人撵进泥土里。
晚自习延时下课,周郁迦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超过九点半,放下手中的东西,默了会儿,他去往阳台,站在栏杆旁收拾衣物,准备洗澡。
陆以泽边躺在床上打游戏,边等他出来,他们寝室总共才四个人,方瑞陪女朋友吃夜宵去了,林许成还在外面的空教室里自习。
这会就他们两个,周郁迦平时话就少,你不主动跟他聊,他就当人不存在,极其难亲近。
陆以泽属于话痨体质,为了缓解不必要的的尴尬,只能借助手机转移注意力。
像他这种不适合群居的冷血动物,陆以泽不禁纳闷,周郁迦当了一年的走读生,等高二了才提出要住校,好端端和一群不熟的人住一起,何况他们的生活水平完全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周郁迦家有钱到可以买下整座学校了。
毫不夸张,选择住宿真的是大少爷日子过腻了,给自己找罪受。
拖延症离周郁迦是非常遥远的,他想做什么就会立刻去做,绝不等待,同理,不想要什么就会立马放弃,绝不留恋。
陆以泽挺佩服周郁迦,但仅限于他干脆利落的态度。
他就一懒人,思想大过行动,能拖多久是多久,嘴巴说得好听,指不定等周郁迦彻底洗漱完关灯睡觉,他还在那打游戏。
阳台的玻璃门大开,有风灌进来,带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陆以泽觉着好闻,心情更加美滋滋,他没有打游戏开麦的习惯,连手机自带的提示音都关闭,此刻安安静静的。
从门外传入门内的声音格外清晰。
“我内裤呢?”
他听见周郁迦随口一问。
陆以泽抽空回了一句,“昨天不是下大雨了吗,估计被风吹到下面去了。”
住校嘛,掉东西这事常见得很,楼底下按片种植的花草树木,无论品种,无论高矮,都快成为他们这些男同胞们的第二个晾衣场了。
不排除变态色魔偷内裤这一可能性,学校这种地方最容易产生奇葩新闻了,毕竟人多嘴杂,奇葩也跟着多。
周郁迦又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还是没有,他往这栋的寝室管理群发了条消息,主要是问三楼以下的同学有没有谁看见过那条灰色内裤,万一吹落,碰巧挂在他们的栏杆上,省的他去外面找,他也嫌麻烦。
微信很快被刷屏,忽略掉一些人的调笑打趣,周郁迦只看见了“没有”这两个字。
刚结束完一盘手游,同在群里的陆以泽看见他发的内容,莫名觉得好笑,区区一条裤衩,却值得身家过亿的周郁迦挨个打听,这内裤知道自己如此金贵吗?
“没了就再买一条呗。”周郁迦平均每天三位数的零花钱,还愁买不到新的?多大的事,陆以泽向替他建议道。
“不行。”周郁迦表情和语气都有些严肃。
“怎么不行?”
当然不行,那玩意又没镶钻又没刻字,还是最普通的款式,如果被其他人不小心捡了去,那不是变相毁他清白,自己的私人衣物被他人穿在身上,光想想就好社死。
为了使自己摆脱隔应思想,他决定下去一趟。
陆以泽全当对方犯矫情,懒得管他,爱捡不捡。
周郁迦前脚刚走,闻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陆以泽没立刻接,故意磨到铃声在强制结束的前一刻,他漫不经心地划了划绿色键。
“大晚上找我干嘛?”陆以泽确实有些困惑,这个点,她都应该到家了,现在联系他,估计没好事。
“饭卡。”
短短两个字,透露出她语气中的不耐烦。
“什么饭卡?”
问完他就后悔了,“你现在就在楼下吗?”
对方没应声,空气放佛凝滞,陆以泽突然感到慌张,许是家庭地位导致的原因,在闻莱面前,他永远是处于弱势的那一方,永远扮演伏低做小的角色。
“等我五分钟。”他说。
闻莱蹲在地上,百无聊赖地数着脚边的花瓣,一朵又一朵,一片又一片,渐渐的,她好像把瞌睡虫数来了,困意上头。
前两天周末,学校放假,星期日又挨到朋友许如意过生日,闻莱收到她的邀请前去庆生,男男女女凑一起喝酒聊天,她玩得老嗨了,加上喝了点小酒,人晕乎乎的走路都不利索,于是,许如意贴心地腾了个窝给她,第二天直接去的学校。
沂南中学的食堂需要刷饭卡才能取餐,午饭的时候,闻莱到了食堂才发现饭卡掉家里了,借朋友的卡付完钱,家里的电话碰巧拨来。
阿姨告诉她,早上收拾自己房间的时候看见了,然后交给了陆以泽,由他转交。
并询问,弟弟给了没?
她那同父异母,不学无术,吊儿郎当的弟弟。
陆以泽那货记性差的要命,白天发给他的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