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衡临虽然知道鱼儿对小栓子的亲昵,都是在无意中流露出来的,也知道鱼儿并不是刻意的做些什么举动让他觉得难受。且他和鱼儿的亲事,本就一直都是他一厢情愿、厚着脸皮千里迢迢的追到惠安来……因此为了不让鱼儿觉得为难,秦衡临没有戳破鱼儿带着明显补救意思的话语,而是一脸黯然的点了点头、表示并不怪罪鱼儿,随后心不在焉的同鱼儿再说了几句闲话,便寻了个借口默默的回屋去了。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看起来似乎没了平日里那分挺拔和潇洒,让鱼儿见了心里顿生愧疚,觉得她不但辜负了秦衡临的一片情意,还没有好好的处理好这件事,让自己无意中的举动伤了秦衡临的心……但事已至此,不该伤也已经伤了,鱼儿也只能狠下心来一次让秦衡临痛醒,希望这分伤痛能让秦衡临就此歇了对她的那分心思,并斩断他对她的情意。除此之外,鱼儿也只能默默的在心里替秦衡临祈祷,祈祷他将来能找个比她好的女子,安安稳稳、幸福快乐的相守一生。毕竟只有秦衡临过得好,鱼儿心里那份内疚才能得到解脱……一直到秦衡临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院子里,鱼儿的思绪也难以平复下来。反倒是一旁的小栓子十分着急,秦衡临一出了屋子、他就按捺不住了,只见他一脸着急的抓着头、憋了半响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八娘子,我问你个事儿,你可别觉得我度量小啊!”“问吧。”鱼儿把目光从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上收回后,随口答了句。“我听六郎说,你的那个救命恩人此次前来,乃是想向你们家求娶你,此事当真?”小栓子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把藏在心里多时的话一股脑的问了出来。鱼儿先是抬眼扫了小栓子一眼,见他正极力的掩盖脸上的焦急、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眼底不由染上了一丝笑意,随后故意吊小栓子的胃口、慢腾腾的答道:“嗯,秦大哥的确是同我阿爹、阿母说过这样的话。”鱼儿话音才落,小栓子就一脸紧张的问道:“那杨大叔和刘婶子答应他了吗?”“现下是还没答应,不过我阿爹、阿母极是看好秦大哥,我也说不准以后他们会不会答应,不过———”鱼儿话说到这儿,故意把尾音儿拖得长长的,拖得小栓子急得都快蹿起来了,鱼儿才乌龟似的、慢腾腾的把余下的话说出来:“不过那建州离我们惠安实在是远得很,我阿爹、阿母不希望我远嫁他乡,将来受了什么委屈没法找娘家撑腰,因此他们想来最终会舍不得我嫁去建州秦家,这门亲事我估计他们不会答应。”“那就好、那就好!他们不答应我就放心了!”小栓子先是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有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但他马上就记起了另外一见事来,那件事让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住了,双眼更是管不住的往鱼儿那儿看去,看了好半响才下定决心再问了鱼儿一句:“八娘子,那你……你自个儿是什么意思?你可中意那个秦家小子?你……你想不想嫁给他?”话说到最后,小栓子的脸已经不争气的红了一片,似乎他自己也知道他这么问鱼儿实在有些不妥,可偏偏他又很想知道鱼儿心里是怎么想的……于是经过了最初的局促不安后,小栓子还是带着一脸的期待看向鱼儿,眼底有着迫切想知道她答案的渴望。而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那些妙龄女孩儿有哪个不希望被人紧张、被人重视?撇弃穿越者的身份不说,鱼儿也是个希望被人疼爱的寻常女子,所以眼下的鱼儿和那些妙龄女孩儿没什么两样,心里也有着那情窦初开的渴望。因此小栓子脸上的紧张和期待让鱼儿很是受用,于是鱼儿竟意外的没拿话来敷衍小栓子,也没再故意慢腾腾的吊小栓子胃口,而是十分爽快的答道:“我一直把秦大哥当成救命恩人,心里也像敬重家里几位哥哥那般敬重他,别的想法一丝都没有,更是没想过要同他做夫妻。”小栓子一听这话双眼顿时迸射出光彩来,语气里也满是欣喜和激动:“真的?八娘子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我哄你、骗你有钱赚吗?”鱼儿说着没好气的白了小栓子一眼。而有了鱼儿这话后小栓子那悬了好几日的心才敢放回原位,随后他便不再绷紧神经、像先前那样紧张兮兮了。只见小栓子不但语气重新恢复轻松,还抓住时机给鱼儿灌输了一箩筐的“道理”:“没错、没错!建州那么远,八娘子你嫁不得!再说了,你就算要嫁也只能嫁给我,我可是足足等了你十几年了!就算一个个挨着排队、也该先轮到我吧?你可不许偏心,让我白白让你欺负了这么多年……”“扑哧!你当是买什么物事啊?还一个个挨着排队!我可不是那摆在铺子里卖的物事,更不是价高者多,你休得胡言乱语、小心我不理你了!”鱼儿先是半真半假的寻了小栓子几句,训完才注意到小栓子说的那最后一句话,当下就柳眉一挑、杏目一瞪,语气“凶狠”的质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你说这几年白白让我怎么着了?”这小栓子对鱼儿的脾气还算是十分了解,因此一见气氛有些不对,马上就装傻道:“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说这几年你对我这么好,我一定要以身相许才能报答你的好!八娘子,你就让我以身相许了吧!别再让我内心饱受煎熬,想要报答你的好却苦于没有机会!”兴许是秦衡临的出现让小栓子有了危机感,亦或者是去东京走了这么一遭、见识了外面的大千世界,让小栓子变得比以前圆滑、风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