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灯光是暖黄的,白榆背对着纪泱南跪坐在床上,影子落在床边,看上去孤零零的。
黑色的皮质军靴一步步向他走过来,白榆耳朵尖一颤,把手里的被子一扔,连忙从床上下来,犯错似的往边上站。
“对不起,我刚刚”
alpha比他高出许多,明明还隔着一段距离,却已经遮住了头顶些许的灯光,他盯着那双军靴,心脏几乎要从喉咙口跳出来。
白榆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实在差劲,他心里想念,张着嘴想关心纪泱南两句,alpha却从他面前移开,走向卧室里的那张单人沙发,并脱下了外面的军装,白榆立马上前把军装从他手里接过来,动作熟练地放在臂弯里。
刚刚闻到的清香此时又钻进鼻腔,他意识到那是alpha衣服上带来的气味,忍不住脸红,正想问纪泱南有没有吃过饭,纪泱南转了个身,坐在沙发上,他身量太高,长腿曲起,抬眼望向白榆。
“你今天在学校罚抄教规了?”
白榆心跳一滞,对上纪泱南的眼睛,alpha的长相早已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变得成熟,眉眼深邃,鼻梁高挺,那双瞳孔的颜色极深,白榆看得久了,总有一种下一秒就会被吸进去的错觉。
“我是的。”白榆从来不会说谎,更别提在纪泱南面前。
“因为什么?”
白榆抿着唇,如实说道:“因为顶撞教官。”
纪泱南挺直的背放松了些,靠在沙发背上,“你的教官是名alpha,oga顶撞alpha,只是罚抄?”
纪泱南在联盟待久了,也跟着他父亲去过前线,军部的赏罚一向分明,面对做错事的oga军队甚至有专门的刑罚。
“不是!”
alpha在白榆面前坐着,却仍有一股压迫感,白榆揪着围裙,努力地解释:“是因为时春家里有事临时迟到,我替他解释了两句,教官生气了,所以才让我罚抄教规,不是故意顶撞。”
“时春?”
“嗯,是我朋友。”
纪泱南看着站他面前的oga,那双透亮的琥珀色瞳孔像两颗玻璃珠子,身上的围裙也不知从哪来的,长度到膝盖,看上去灰扑扑的,肩上翘起的木耳边倒是显得很可爱。
印象里白榆跟他提起过时春这个名字,不过到底跟他无关,罚抄教规是小事,但他也不希望白榆在学校里惹祸。
“泱南哥哥”
纪泱南从沙发上起身,顺手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下次别再犯了。”
白榆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应道:“好。”
套反的床单被白榆重新整理好,顺便把纪泱南脱下的军装挂了起来,之后下楼回房间洗漱,对着镜子拍了好几下脸颊,最后换了平常自己睡觉时的衣服,出门正巧碰上了悠悠。
“你干嘛呢?”
“啊?”白榆摸了下耳朵,“我我倒水。”
“大晚上你还喝?”
白榆腼腆地说:“给少爷喝的。”
悠悠平时虽然对白榆有意见,但贴身照顾少爷一直都是白榆来的,所以眼下她也不好说什么。
“对了,悠悠。”
“干嘛?”
“少爷回来吃过东西吗?”
悠悠狡黠地眯起眼,就是不正面回答:“你现在问是不是晚了点?”
好像也是,白榆皱起眉,觉得自己又犯错了,悠悠轻声骂他:“笨死了。”
白榆不反驳,讨好地对她说:“围裙我明天给你洗,你早点休息哦,晚安。”
别墅一楼有个落地钟,现在全都关了灯,白榆也不知道几点,黑漆漆的,他摸着楼梯扶手上楼,慢吞吞往纪泱南房间去。
纪泱南的房间连着独立的浴室,他在里面洗完澡简单地用毛巾把头发擦了擦,然后套上睡袍准备出去,刚打开门便闻到了一阵很淡很淡的香味,alpha灵敏的嗅觉让他警觉起来,这个味道很像oga的信息素。
白榆小心翼翼的脸从门缝探进来。
“泱南哥哥。”
“你做什么?”纪泱面无表情地说。
白榆咬着唇,大着胆子走进来,他的睡衣很旧,松垮地罩在身上,浴室的雾气缭绕在身边,白榆虽还没有发情期,但他终归是oga,独有的信息素很清淡,纪泱南却闻得清楚,在潮湿的水汽里,很像一种植物的清香。
“你还在生气吗?”
纪泱南不明所以,乌黑的头发柔顺地垂在额前,少了几分凌厉,白榆鼓起勇气看他,alpha的胸膛有着恰到好处的肌肉,水珠滴进睡袍里,白榆虽害臊,但还是接着说:“因为我在学校犯错,顶撞了教官,所以你生气。”
纪泱南愣了下,随后勾唇笑道:“嗯,你胆子变大了,是不是以后也会顶撞我?”
“我不会!”白榆往前走了两步,眸子亮晶晶的,跟他保证:“我绝对不会!”
密闭的空间让空气都稀薄起来,里面还混着两人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