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赵成阳原本还想狡辩两句,对上姜郁目光又作罢了,小声嘀咕,“这回就是个意外,下次肯定不会了。”
“还有下次啊?”姜郁真服了他了,“你找个正经点的工作行不行啊?”
赵成阳嫌她尽瞎操心:“你怎么跟我妈似的……”
“行,你有本事,我不管你,以后你也别让警察给我打电话。”
姜郁说完,拉开车门就要往驾驶室钻,却被赵成阳从身后拽住手腕——
“哎呀别啊,那哪能行。不说了吗,万一我真出事儿,还指着你捞我呢。”
低头服软来得太快,赵成阳一副讨好式的嬉皮笑脸,好像刚才在派出所里的一副傲骨的另有其人。
姜郁侧目睨他,“你怎么那么好意思呢?”
“哎呀,走走走,喝咖啡去,”赵成阳自知理亏,赶紧错开话题,推着姜郁后肩绕车一周,把人塞进副驾驶室,“车钥匙给我,哪能让你开车呢,是不是?姜大律师。”
“……”
咖啡厅里,姜郁跟赵成阳简述了陈厉峰的案子,又提到李曼贞新近出具的那份足迹鉴定意见。
“你这办案检察官是哪路神仙啊?”赵成阳不禁感叹,“面子够足的,连我师父这么佛系一人都请得动。”
“北京调过来,估计你不认识。”姜郁没提和秦颂的关系,敷衍应付。又问:“你和你师父关系怎么样?”
“比亲妈差点,但也没差太多。”赵成阳笑道,“你有什么打算?”
姜郁从手提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复印自陈厉峰案的卷宗。
赵成阳接过扫了一眼,“勘验笔录?”
“嗯。案发现场共提取了两组脚印,除了陈厉峰以外,还有一组来自死者王涛的妻子卢静。”
“没有死者的?”赵成阳翻看附录照片,脚印都是雪地里留下来的。
姜郁摇头。
“雪是王涛死亡以后下的?”
“是。”
“那陈厉峰的脚印,他们怎么解释?”
“说是他作案以后返回现场查看留下来的。”姜郁将照片翻到最后一张,“你看这个。”
照片之中几枚脚印交叠,像是有人来回走过留下。姜郁用手指描出其中一道半弧轮廓,“看见了吗,就这个,我用陈厉峰和卢静的脚印剪纸都比过,形状不对,合不上。”
赵成阳意会:“你是觉得,现场还去过第三个人?”
“不知道。当然也可能是拍摄角度导致畸变,或者侦查人员的脚印……你觉得,你师父能判断出来吗?”
“鉴定意见里没提?”
“检材里就没有这份。要是她有把握,我想申请补充鉴定。”
赵成阳对着照片端详片刻,摇了摇头,“不好说。要做鉴定,脚印起码得相对完整。你这就一个边儿,能有十分之一吗?感觉都没有。”
“试一试呢?不需要判断脚印主人的身份特征,只要能判断出属于第三个人就行。”
“我找个机会问问吧。”
赵成阳看了眼手机,眉心渐蹙,抬头问姜郁:“待会儿急着回吗?”
“还行,没那么急。怎么了?”
“车借我用下,有点急事儿,得去个地方。”
车子一路飞驰,驶向位于松河市北的松河大桥。
赵成阳不时瞄向仪表台上的手机,导航页面上的绿色光点停在前方大桥附近。他一脚油门到底,几分钟后,前方一辆黄色出租车进入视野,他的位置几乎与地图上的绿点重合——
“柳志强的车?”姜郁看见对方车牌眼熟,想起几小时前赵成阳签的那份行政处罚决定书,这才意识到他一路追的是谁,不禁感叹这人屡教不改,“你还给人家装了定位?”
赵成阳没答话,目光始终盯着前方的黄色出租,眼里是姜郁少见的警觉锐利,仿佛蛰伏林丛之中的豹子,静静等待一个时机。
姜郁当他是来抓奸,没再追问。
片刻之后,出租车副驾驶门被推开,一个身穿墨绿色军大衣的男人从副驾驶下车,手往怀里揣了什么东西,左右环视一周,低头快步离开。
与此同时,黄色出租车驶离。
赵成阳依旧按兵不动,姜郁这才觉得奇怪。直至“军大衣”走出七八米后,赵成阳才解开安全带,压下帽檐,叮嘱姜郁:“车里坐着,别出来。”
“哎,你——”
话音未落,sg赵成阳已经下车,朝“军大衣”快步跟了过去。
江边风大,“军大衣”顶着冷硬冬风快步向前,半低着头,没注意到身后状况。直到隐约听见脚步,正回头要看——
一阵激烈电流蹿过脖颈,“军大衣”倏地两眼一黑,双膝瘫软,晕了过去。
赵成阳动作迅速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枚便携式指纹采集仪,揪着“军大衣”的左手食指留了个指印,操作连贯一气呵成。随即返回车上,重新发动引擎。
姜郁全程看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