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叽。”
安予灼重新把脑袋埋进枕巾里。
第二次被陆余撞见他看他写的情书,怎么还能更社死啊?
毁灭吧。
安予灼感到一隻大手在他后脑杓上轻拍了下:“干嘛?s鸵鸟?”
安鸵鸟继续装死。
然后就感觉一撮呆毛被揪了下,安予灼吃痛,爬起来,坐起身。因为他坐着,而陆余是掀开两床之间床帘的半趴姿势,小安总便在位置高低上占了上风。
他居高临下地问:“你爬进来干什么?”
这时候陆余半个身子都钻了进去,手肘正压着那封情书。
陆余把信纸抽出来:“你翻情书的声音太大,吵到我了。”
“……!”安予灼一把捂住陆余的嘴,“你小点声!把他俩吵醒了怎么办?”
其实这时候,对面两床的薛围和董宇缇呼噜声此起彼伏,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可陆余还是配合地点点头。
安予灼放开他。
陆余问:“看过情书了,感觉怎么样?”
提及此事,小安总便又想起“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之类的警世恆言,便联想起:他们不可能结婚的,甚至未必能谈几天。
因为陆余最多在北城待到高考结束,而以后陆总就要继承家业,他这辈子是想在父母跟前尽孝的,绝不可能离家太远……所以,何必谈一场注定要分开的恋爱,去伤陆余的心呢?
小安总有些忧愁,顺势换了个文艺的说法:“感觉,我是一隻鸵鸟。”
鸵鸟,遇到问题就畏葸不前。
但有时候,逃避可耻却有用。
安予灼陷入绵绵的愁思里,感性地问:“你觉得鸵鸟怎么样?”
陆余却想起方才撅着尊臀的安鸵鸟,他诚恳地说:“挺圆。”
安予灼:“什么?”
陆余的视线飘过去, 又幽幽收回来,“没什么。”
“?”
“安鸵鸟。”
安予灼忽然懂了:“……”
他“啪”一下按灭小台灯,以免被陆余看到他发烫的脸。
“怎么关灯?”
“没事。”
“……害羞了?我说的实话。”
“……………………”
小安总骂了一句:“流氓。”
陆余低低地笑起来。
遮光帘很好用, 连夜幕漏进宿舍里的一丝星光也不见。两个人的床都围了一模一样的、安予灼挑选的床帘,虽然中间暂时联通, 却依旧自成一片小天地。
极致的静谧中,低笑引起的空气震荡,传导到耳骨上,引起一片酥麻。气氛暧昧得过分, 安予灼不太敢呼吸。
“灼宝。”黑暗中,陆余轻声开口,“给我一个进度条。”
“什么?”
“我在追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的攻略进度?”
“……你当玩游戏啊, 还有进度条。”
“我没追过人,没有经验, 想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
安予灼想说:想到没有未来就开心不起来,不过他不想破坏气氛, 在这种时候讲这么现实的事。
于是说:“我也没有经验,某人一直看着不让我早恋。”
陆余又笑起来。
救命, 刚成年的陆余哥哥连声音也添了成熟的味道, 又低又苏, 安予灼有点抵挡不住:“赶紧回去睡觉, 明天还要上课呢。”
结果陆余提出过分要求:“要不要一起睡?”
安予灼:“啊???”
陆余的借口张口就来:“降温了,还没供暖, 我冷。”
“我们挤一挤。”
安予灼:“………………”
你跟个火炉似的, 钻进我的床帐里, 我这里都升温了,编瞎话能不能走走心?
安予灼:“回去睡觉。”
陆余:“你不冷吗?”
安予灼嘴硬:“我换了加厚鹅绒被,热得不行。”
“……”
陆余最后缩回自己的床铺,但心情无比美丽:被他发现了,灼宝半夜偷偷看他写的情书。
他肯定喜欢他。
暧昧期最快乐的时刻,就是确定对方也喜欢你,这一晚,应当连梦境也是甜的。
陆余同学怀疑,梦里可能还带点成年后的限定解锁内容。因为第二天一早,他就迫不得已偷偷扔了条内裤。
安予灼顶着乱翘的头髮掀开床帘,爬下床时,就看到陆余哥哥用一张讨债脸望着他。
安予灼:“?”
陆余:“你得赔偿我。”
“啊?赔什么?”
陆余心说赔内裤,嘴上说:“晚上陪我看电影。”
安予灼:“?”他刚才听错了吗?陆余说的是“陪”不是“赔”?
“看什么电影啊陆哥?带我俩一个呗?”董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