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影不知道汪衡究竟怎么了?自从昨天爸爸走了之后,就失魂落魄的,自己主动想要抱抱也得不到回应,今天已经闷在房间里大半天了,房门被反锁了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耳朵贴着门,一点声音也听不见,就好像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阿影没有汪衡房间的钥匙,在门口敲门也没有回应,阿影甚至怀疑汪衡偷偷溜走了,把自己留在了房子里。
阿影在外面不停地敲房门,“哥哥,是我,能不能开门啊?你别不理我。”
想起不久前,自己好像也向哥哥说过这句话,他好像总是有事就选择憋在心里,以为只是让自己难受,但实际上,两个人都难受。
阿影贴着房门,蹲在地面上,豆大的眼泪滑落下来,苦苦的,用手去擦,结果两只手都是眼泪,嘴里还在说“不要不理我,”可房间里依旧没有一点动静。
又在外面喊了几声,房门总算开了,汪衡穿着松松垮垮的衬衣,头发也乱蓬蓬的,长长了,没去剪,胡子也没刮,下巴上青了一片,眼下两片乌青,眼睛也肿肿的,手上提着包抽纸,蹲下来给妹妹擦眼泪。
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哑哑的,鼻音很重,听起来像是哭了很久,但眼睛里都是镇定——或者强装冷静,“别哭了,哥哥说过,不会不理你的。”
阿影听了嘴巴一瘪,张开嘴大声哭了出来,“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开门?”
汪衡被她的情绪感染,水肿的眼眶也红了,“没有,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阿影。”
阿影要抱他,可是汪衡躲开了,这已经是汪衡第二次躲开阿影的拥抱了,阿影赌气般的,整个身子斜着靠过去要亲他的嘴,要是他再躲开,阿影就要摔到地上,阿影赌,他舍不得。
确实没摔到地上,可汪衡用手蒙了阿影的嘴,阿影只是吻在他的手心里,马上汪衡又抽走了手,阿影靠在汪衡身上,汪衡也没有伸手来扶,只是用手臂和肩膀接着。
“哥哥真的不喜欢我了?”阿影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接连涌出眼眶,“你明明说永远喜欢我,明明说从小就喜欢我,明明在我们见面之前…”
原来还记得那晚说的,还以为她发了狂就再也想不起来了,可如果在昨天之前,她想起来这回事,汪衡一定会把她亲的再也不敢忘,仅仅过了一天多,这段回忆就像是针扎一样,扎在心上,剩下的只有刺痛,连绵不绝的,贯彻此生的刺痛。
“小影,他们在你身体里注射了病毒和催化剂,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被身体里的副作用控制住了。”汪衡痛苦地闭上眼,一字一句说,好像每说出一个字,心脏都被割一刀,痛得他直喘气。
“可是我是真的喜欢阿影你,哥哥也只有你。”
“哥哥不想害你。”
接连说出几句话,汪衡就退进房间里要关门,阿影连忙用脚挡住,被房门压了脚,倒吸一口冷气,汪衡听见了连忙把门打开,弯下腰去查看妹妹穿着拖鞋的脚,大拇指关节处已经被压红了,想捏起来帮她揉揉,可是想要触碰又收回了手。
已经决定要远离她了,不能再这样亲密。
阿影看着汪衡的脸,头一次觉得他那么疲惫,好像变矮了很多,站在那里摇摇欲坠,可阿影还是不甘心,“哥哥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哥哥和我的时候,抱着我在月光下睡觉的时候,铁一样硬的鸡巴钻进来灌满整个穴的时候,感觉不到吗?如果我再怀上哥哥的孩子…”
“汪蘅,”一直低着头听着她越说越过分,汪衡终于开了口,“你没办法有孩子的,你不是正常人,你是人为胚胎培养出来的,身体早就不一样了。”
不知道他这句“汪蘅”说的是自己还是妹妹。
“所以妈妈生我难产也是骗我的?所以我们根本就没有妈妈吗?”阿影无法接受,昨天一起逃命的时候,还抱着或许妈妈还活着,两兄妹一起去找妈妈的幻想。
“我不知道,我不清楚这到底怎么操作,我…”汪衡说不出来,发现自己其实根本就不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大部分都是靠看着报告的推测,还有汪志明的态度。这太不像自己了,以前从来不会拿捕风捉影的事来定性。
汪衡脑袋乱成一团麻,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一个人,”阿影脑袋里突然想起陈佳和那天拿着手机对自己说的话,当时并没有在意,还以为他是在狗急跳墙乱说胡话,“陈佳和,他是陈思凡的弟弟。”
“你想去找他?”汪衡语气里一百个不愿意,阿影甚至听出了一丝威胁。“他能知道什么?找他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去问陈思凡,他才是一直负责你的医生,你从小到大十年来所有的档案,包括视频都在他那。”
“十年?”阿影怀疑自己听错了。
“只有十年,没错,是我们以为自己19岁了,他们只用了十年,就让我们长到了19岁。”汪衡说,“你仔细想想,你能回忆起16岁以前,每一年的时光吗?”
“可是爸爸公司那些同事,还有那天19岁生日宴来的人,有些人说是看着我们长大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