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怪我没有哄你?
还不等沈决回答,路勒斯又低低的说了句:可你从没哄过我。
我又没惹您生气。沈决小声嘟囔:就算有那我也不知道啊。
他本来以为后面那句话会被屏蔽,但没想到的是路勒斯居然听见了:我也没让你知道过。
他随意道:舍不得让你哄我。
沈决:?
这什么奇怪思想?
沈决没太在意路勒斯这句话,毕竟神经病的脑回路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
他只是看着路勒斯眼下的青黑,到底还是没忍住,抬手学着路勒斯那天的样子,覆盖在了路勒斯的眼上。
他说:陛下,您睡会吧。到了我会叫您的。
然而路勒斯却是抓住了他的手腕问道:我说那些,让你不高兴了?
我知道您不是非得要杀了他们的意思。沈决抿唇,想了想,还是说:就是不高兴陛下您不相信我,总是要在我这求证。
那我再问最后一次,你真的不会离开吗?
真的,我发誓。
如果我离开了,那就任您处置,好吗?
不过,等到他开启自由模式跟系统兑换奖励后,路勒斯再也没有办法找到他了。
沈决想,就算是任您处置,也得找得到人才行。
沈决亲手遮住了路勒斯的眼睛,看不见路勒斯眸中的神色,只听他应了一声,随后车内便安静下去。
再没有声音。
沈决着实没有想到这个秋季盛典的任务这么容易就完成了。
他就是去逛了一圈,回到王宫后,脑子里的系统就提示他任务完成,可兑换奖励。
于是沈决当晚,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站在街道上,逆着人群一步步前行。
周遭的人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怪物一样,疯了似的朝一个地方跑去。
逃命的姿态难堪而又可悲。
唯有他一个人穿着那身万年不变的白色长裙,任由风扬起自己的长发和裙摆,一步步朝着反方向坚定的走过去。
沈决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肉,不仅空落落的,还疼到滴血。
冬季的风是寒冷的,如同一把把刀子割下他的皮肉,刮着他的骨头。
但沈决哪怕全身都被冻得僵硬,走出来的每一步路都是宛若行尸走肉,他也依旧没有停下他的脚步。
直到他站在了市中心的街道上。
这里早已被清空,平日里热闹熙攘的景象不复存在,好似那只是他的一场梦而已。
悬浮的平台上却站着一个人。
他穿着紫金色的礼服,披着白金色的披风。
身上的勋章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
其实今天天气很好。
沈决心想,今天的天气大概是这漫长冬日里最好的一天了。
没有什么乱作的狂风,也没有积压的阴云。
久违的太阳悬挂在空中,今早他还笑着跟路勒斯说今天的太阳晒着很暖和,或许他们可以去花园里野餐。
但是路勒斯没有答应他。
路勒斯只抓住了他的手,让他务必哪里都不要去,好好地待在王宫里。
路勒斯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帝王没有安全感很正常。
他跟他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他对他那么好,当然无所谓他的控制还有这些小毛病。
反正他也无处可去。
沈决本来是想要好好听话待在王宫里的。
可是有人找上了他,他被迫看到了未来,被迫看到了那一片炼狱,被迫看到了人间惨剧。
沈决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
所以他看不清楚是谁站在了悬浮台上。
他只看见对方掏出了黑金色的枪对着天空。
沈决想,秋季盛典已经过了啊。春季盛典也还没有来。
为什么要掏枪呢?帝都塔尔不是有明确的禁枪令吗?
随着一声枪鸣响起,沈决在模糊中看到烟雾划过空中往上打去,炸开的红色直接挡住了太阳。
不是秋季盛典时那样炫目漂亮的彩云,也不是象征着秋季盛典开始的信号。
那是战争的前兆,是战火的指引,亦是收割生命的利刃。
信号枪残留的气味宛若毒药,瞬间就掠夺了沈决的呼吸。
沈决感觉到自己的面上一片冰凉。
今日的天气再好又如何。
冬天始终是冬天,偌大的太阳就如同是被封存在冰柜里的一般。
阳光洒落在他身上,他没有察觉到一丝的暖意,有的只是无尽的寒冷。
机甲的声音,沉重而又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还有炮火落地的声音。
它们在同一刻响起,却又在同一刻消失。
沈决的耳朵里只剩下了嗡鸣声。
他不愿意去听,他的大脑就自动帮他全部屏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