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膛,钳子似的铁臂,还有那一双修长的腿,将沈瑶牢牢困在怀里。
沈瑶仿佛是他嘴里叼着的猎物。
察觉到他的异样,沈瑶绷紧了腰身,双眼濛濛地盯着帐外渐开的天色,“不…不行,不合适”
谢钦听得她声音都在发颤,在她耳畔低低一笑,
“你在想什么?”
沈瑶脑子一懵,对啊,她在想什么,她方才被谢钦那么一抱,还以为他想那样呢
行宫经历历历在目,沈瑶一度以为谢钦是贪恋她的身子,她嘴里说的头头是道,实则压根不知正常的夫妻之间是如何相处的,谢钦一靠近她,她便以为他想。
谢钦抬眼,那晶莹剔透的耳珠红的跟果子似的,着实招人。
“我确实想”他语气沙哑,“你不是怀着孕么?我岂会伤你?”
沈瑶耳郭都要烧起来,她怎么蠢到自己给自己挖坑,连忙将他推开下了床。
夫妻二人一声不吭用了早膳,谢钦很照顾她,主动将搁得远的菜夹到她碗里,沈瑶怕吐不敢吃多。
谢钦留在府上,无论如何得去给老母请安,他问沈瑶要不要一起去,沈瑶扭着身摇头,
“我就算了吧,我怕母亲问,现在不是还不定么?”
她怕老太太失望。
谢钦由着她,随后换了一身家常直裰,独自去上房给老太太请安。
昨日谢钦无故离朝,传遍朝野,谢家自然也听到风声,老太太便忧心忡忡问,
“出什么事了?”
谢钦也没瞒着老太太,
“不知什么人在瑶儿耳边说了些不干不净的话,让她误以为我要娶宁英,昨日收拾行装闹着要离开,我闻讯自然回来留她。”
谢钦不能将打胎的事告诉老太太,只能换个说法。
老太太闻言脸色大变,气得双唇打颤,喃喃道,“我就说嘛,她从行宫回来便有些不对我吩咐她管家,她也不上心,事事置身事外,原来是有歹人作祟”
目光严厉地朝请安的晚辈扫去,最后定在大奶奶宁氏身上,宁氏最有嫌疑。
宁氏脸色一白,“祖母,我不曾与六婶说半个字。”
一旁的五奶奶崔氏已吓得魂飞魄散,从锦杌上滑了下来,
“是我祖母,是我多嘴不小心说错了话”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有意外的,也有不意外的。
崔氏的丈夫五爷谢文凯惊愕地看了一眼媳妇,也跟着跪了下来。
谢钦面无表情看着崔氏,“你说了什么话,一字不漏说出来,若少了一个字,我让你吃下去。”
这大约是谢钦第一次在谢家放狠话,众人均有些胆寒,崔氏哆哆嗦嗦,将行宫与沈瑶说的话,断断续续道出。
谢钦听完将眼一阖,给气笑了。
老太太是个聪慧人,赶在谢钦发火前,先一步喝向崔氏,
“你六婶待人不薄,家里哪个晚辈出事,都是她冲在前头,她从来不曾得罪于你,你何故伤害她?你是嫌她日子太好过了,非要呕她不是?你太可恨了。”
她越把话往重里说,谢钦越能解气,虽说老太太也恼崔氏,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了解儿子脾气,担心他太不近人情,伤了情分。
崔氏半字不敢辩,只哭着认错,给老太太磕头,也给谢钦磕头。
老太太先把崔氏骂了一通,最后将烫手山芋扔给大夫人夫妇,
“人是你们长房的,你们夫妇必须给你六弟一个交代。”
崔氏委屈巴巴看着公公婆婆,希望他们从轻发落。
大夫人早就看崔氏不满,得了机会便要树立婆婆威严,
“这样的行径实在是有愧清河崔氏之名。”
老太太再骂也不会牵连娘家,大夫人一句话把她娘家都给骂上了,崔氏气得牙痒痒。
大夫人看了一眼大老爷,见丈夫没打算插手,便吩咐道,“将谢家家规抄写十遍,长长记性。”
崔氏身子一软,瘫在地上。
那谢家家规厚厚一册子,抄一遍少说也得一日,抄十遍她手不断么?
五爷谢文凯见不得妻子受这样的苦,央求着道,
“祖母,爹,娘,慧儿知道错了,还请你们饶了她这回,她以后一定不会再犯”
他话还未说完,谢钦理了理衣袖站起身,目光冷得如同数九寒冬里的冰针,
“去祠堂,跪着抄,抄三十遍,一月内抄完。”
扔下这话,谢钦朝老太太行礼,退出了延龄堂。
折磨人嘛,谢钦很有一套,打几板子骂几句,痛痛就过了,得一点点耗掉那人的耐心,将她所有棱角给磨平,抽丝剥茧掉了一层又一层皮,以后断不敢再犯。
谢钦这么做,除了惩戒崔氏,更重要的是杀鸡儆猴,他可没工夫今日治一个明日敲打一个,一次便给个狠,叫所有人吃住教训。
谢钦这句话着实狠狠震慑了谢家人,媳妇姑娘们不由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