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年又将唐时小心交给赵缙,“赵兄弟,那就麻烦你了。”
赵缙温柔地接过唐时,唐时不适地蹙起眉头,他便又移了移,唐时这才舒展了眉目。
“一点儿也不麻烦。”他求之不得,又怎么会嫌麻烦呢?
唐家人和陈渐归等人离开后,赵缙抱着唐时,看着他被折断的双臂,都能想象到那种疼痛。他自己虽经历无数,身上尽是伤痕,唐时的伤于他来说算是小意思了,可是,他还是止不住地心疼。
牢里的那群人在他心中已经与死无异了,尤其是林知府之子,他可不打算让其痛快地死去。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唐时的伤势。
他从怀中掏出来一个精致的瓷瓶,接着掀开了盖在唐时身上的被子,并将唐时的上衣往上捋了一些,露出了一截细腰。
唐时腰部的皮肤极白,仿佛上好的精美瓷器,细腻而透净,只是,如今瓷白的腹步有几块拳头大小的青紫,实在有些触目惊心。
他将瓷瓶中的药膏倒入掌心,先是轻轻地在青紫部位按压,待药性逐渐渗入肌肤,他又加重了些力道。这药药性极佳,但需要进行按揉才能充分吸收。
唐时被他揉得疼了,修整而英气的眉毛不禁紧紧蹙在一起,衬着他苍白的小脸,颇为惹人怜惜。
赵缙也有些心疼,但这些青紫不及时揉散也不好,他只能狠下心继续缓缓按揉。
渐渐地,药膏发挥作用,唐时觉得没那么疼了,眉头便不再紧蹙。
唐家人吃完饭后,又重新来到了屋子里,他们发现唐时的脸色竟然好了些许,心里头都有些高兴。
袁镛年纪大了,白天因为唐时的事情,心神有些疲惫,现在已经有些吃不消了,看了看唐时后,便回了屋子休息。
陈家没有那么多屋子供给唐家人,刘氏本来想单独留下来照顾唐时,却被赵缙劝了,“唐大娘,您要是放心我,就让我留下来照顾石头弟弟吧,你们白天已经够辛苦的了。”
最终,唐家人把唐季留了下来,与赵缙一道照顾唐时。
唐季本想与赵缙换换人,哪只赵缙却道:“石头弟弟如今伤势不稳,动来动去的也不好,若是弄疼了他就更加不好了,唐兄弟,你白日里下地做活,不如你先休息,等到了下半夜我再叫你起来。”
因为唐时只能这样被人抱着,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也实在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唐季不愿麻烦赵缙,可又觉得这样有些道理,再加上他精神确实困顿不堪,便躺在唐时的旁边,临睡前还嘱托了好几遍,让赵缙后半夜一定要喊他起来。
赵缙嘴上是应了,可实际上,他却是睁着眼睛抱了唐时一整夜。
翌日清晨,阳光还未透出地平线,唐时就已经清醒了过来。
他的身体没那么脆弱,只是那一砸确实是将他砸晕了,他现在已经没事了。
唐时还没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人的怀里,而且这个味道还有些熟悉。
诧异地睁开眼睛,刚一睁开,就撞进了一双含笑望着他的眸子里,这双眼睛里除了欣慰,还有些担忧。
“受伤了就乖乖躺着,”赵缙见他想动,连忙止了他,“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想不想喝水。”
他的神情很温柔,语气也温柔得不像话,唐时一时间仿佛就愣在了他的温柔里。
真是,不知道他最抵抗不了温柔么?
这时候,唐季突然就惊醒了,他一骨碌爬起来,见到唐时醒了,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神色,“石头,你还认不认得我?”他刚刚做梦梦到石头变傻了。
唐时朝他笑了笑,“二哥,让你们担心了。”
唐季这下放心了,他笑着笑着突然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瞅向赵缙,“赵兄弟啊,你咋不叫我?你一夜都没睡?这咋行呢?你把石头交给我吧,赶紧睡一觉。”
赵缙没有将唐时还给他的意思,只道:“我不困。唐兄弟,你不如回去给唐大伯他们传个信,让他们别担心了。”
唐季想想也是,便与赵缙道了谢,朝家赶去。
屋子里就剩下唐时和赵缙两个人,唐时垂下了眸子,长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对赵缙道:“你把我放地上吧。”
赵缙没动,只问:“你要去哪里?”
唐时很自然地回他:“我要去如厕,你将我放地上就行了,我自己走过去。”
赵缙轻笑一声,“那你的腰带如何解?”
唐时闷闷道:“我自有办法。”他有许多小伙伴可以帮助他,方便得很。
赵缙没遵从他的话,而是直接将他抱了起来,朝茅厕走去。
唐时一张脸顿时就发热了起来,这赵缙是怎么回事?听不懂人话么?他又不是腿断了,把他放下来不行么?
“放我下来。”他挣扎着要自己下地走,赵缙担心弄伤他,只好将他放了下来,关切道:“你小心点,别弄疼了。”
唐时用一种很莫名的眼神瞅了他一眼,便朝着茅厕方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