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声东击西套路了一波的顾大人毫不知情地推着一车加了料的饭,挨个儿呼朋唤友,给守城墙的守卫们送。
没一会儿,两大桶馒头便被城上城下分了个干净,粥更是如此,三两下见了底儿。毕竟比起馒头,这个冷得掉骨头渣子的时候,还是喝点热粥最驱寒。
轮到顾战戚自个儿吃的时候,馒头都凉了,因着赶得急,蒸得火候不到,也不好吃。
就着粥吃完馒头,顾战戚便跟一群小兵头子窝在棚子里,胡天侃地唠了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实,醒来天都亮了,雨势小了些。
他穿上盔甲,往墙根溜达,想撒个尿,解着解着裤腰带,手却忽然一顿,眼睛直直地盯住了一处。
他弯腰,拨开草,看见一排湿漉漉的贴着墙根的脚印。
他跟着这时隐时现的脚印走到了城墙常年挂着数道大锁的小门,小门边一个小兵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一见顾战戚,立马跳了起来,讨好地笑:“头儿,下这么大雨您还出来啊。”
顾战戚打量他一眼,见他面色虚白,漫不经心道:“拉脱了?”
小兵苦哈哈点头:“兴许是着凉了,这一宿跑得我腿都软了。”
“不行我替你看会儿,你歇着。”顾战戚道,
“哎那不行……”小兵吓一跳。
顾大人又演了会儿关爱下属的亲民戏码,便又溜达到茅厕。
没多久,他从茅厕出来,脸色发青。娘的,居然被个小白脸耍了,怪不得这一路不长,却又几个馒头格外冷,想必是那小白脸让人偷换进去的。小白脸还算好了,到了城墙他一路必定先过小门,所以小门的守卫定然可以拿到表面的几个馒头,而且也并非所有人中招,根本不会引起警惕……
顾战戚气得胸口疼,但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心头,给徐慕怀的名字划了个巨大的红叉。
而远在深山,春宵苦短,缠绵流连温柔乡的萧大将军终于被小皇帝忍无可忍地踹出了被窝,可怜巴巴地光着pi股暴露在湿冷的潮气里。
“相公,”萧乾把自己的脸往地上一扔,顺便踩了两脚,然后隔着被子压到方明珏身上,去咬他耳朵恶心兮兮地撒娇,“我只蹭蹭,不进去……你还不信我吗?”
说着,见方明珏的手臂露在外面,顺手塞回了被子里。
方明珏心头一动,抬眼看他,就差翻个白眼:“不信。”
萧乾趁着方明珏一张嘴的功夫,抓住时机,一鼓作气,长驱直入,缠住小皇帝的舌头吻住。手不知不觉探回了被子,人也钻了回去,最后唇分时,搂了满满一怀。
“该起了,”唇贴着小皇帝光洁的额头,萧乾轻声道,“今日雨小了些,泥流少些,我们得走了。”
黄粱一梦。梦中人也摇醒了他。
方明珏微闭的眼睁开,应了声,起身。
萧乾先钻出去,快手快脚穿上衣裳,然后给小皇帝系裤子。方明珏拍他的手:“我会。”
萧乾不松手,胸膛贴着他的后背,低头笑:“哎,不行,这可是我跟小王爷最后的温存时刻了,你别棒打鸳鸯啊。”
神他妈小王爷。
如若方明珏生在现代,此时这句话便能完美诠释他复杂的心情。尤其在肯定了这人就是那位他极其欣赏甚至有怨恨与崇拜的镇国将军后,这种复杂简直比上朝路上尿了裤子还让他难言。
“你早就猜到了?”萧乾问。
方明珏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便颔首:“你故意让我知道的。”
这并非说说便能相信的事,但除此之外,方明珏再想不到被他查了个底儿掉的肖棋,是如何有了那些本事的。更何况,对于信任,他摸到了那么一丝尾巴,又愿意为了萧乾抓住它。
萧乾给他绑好腰带,又转到前面整理衣领,抬眼见方明珏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眼里浮着窗外零星的微光雨色,心尖像被人捏了一把似的,酸疼。
他亲了下方明珏的额头,轻声道:“我瞒着你是我不对,别想了,头疼不疼?等会儿我背着你,靠着我睡会儿?”
方明珏扫了眼萧乾的腿:“我背着你。你的伤还没好。”
萧大将军受宠若惊:“得了,你这小身板,走不出三步路,我还得心疼。你扶着我点,我走路没事……”
话音突然一顿,萧乾猛地转头,望向窗外。
方明珏也是一怔,随即目光骤冷。
他也听见了,马蹄声。
旧部会合
萧乾反应极快。
他将自己与方明珏穿来的衣裳用块布巾打了个包袱, 缠到背后,不知何时从厨房顺来的细柄菜刀插到腰间,又给方明珏罩上件蓑衣, 拉着人出了门。
“别慌。”萧乾攥了攥方明珏的手, 温热了没多久,又冷得彻骨。
方明珏回握了他下。
萧乾咧开嘴无声地笑, 带着人踩在草上,绕到后墙。
马蹄声越来越近, 很快远远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