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直到冰块化掉
雁稚回的初吻发生在她十八岁前那几个月里的某一天。
夏满芒种暑相连,是一个立夏。
当时蒋颂到南方出差,她正在读大二,连着假期的那两天都没什么课,就偷偷摸摸跟了过去。
雁稚回装作找不到住处,可怜巴巴地让男人同意她暂时住在他那里。
短短五天而已,同居的力量比想象得还要大
对性充满好奇的花季少女,压抑很久的成熟男人,他们在那几个夜晚,因为远离熟悉的人事而产生靠近的勇气,由此充分引燃之前两年的日常接触里,积攒的好感和暧昧。
不知道可不可以算是父子心有灵犀,犹如某种血缘的检验场
十几年后,即将十七岁的雁平桨为自己撸过还算不算是处男这个问题纠结万分的时候,没有想到父亲蒋颂,同样在这个年纪思考过自己是否应该在单身时,锻炼用以讨好尚且未知的爱人的技巧。
蒋颂没有像雁平桨那样顾虑太多,他很快肯定了这一行为的必要性。
于是在他三十二岁,面对十七岁的雁稚回捧着冰块向他请教,问这玩意儿和接吻有什么关系的时候,蒋颂得以维持脸上的平静镇定,庆幸自己并非理论和实践同时为零的白纸。
少女把冰块捧在手里,像捧着一个柔嫩的陷阱。
蒋颂低头,看到女孩子的掌心被冻得发红,粉色的指纹渗着水渍。
我可以教你,用这个冰块。蒋颂喉咙发干,低低问她:要试试吗?
雁稚回胡乱点了点头,手很冰,她的注意力都在冷感的来源,来不及如往常那般琢磨男人话里的深意。
于是她眼睁睁看着蒋颂俯身垂首,启唇把她掌心的冰块含在口中。
而后男人凑了过来,扶住她的肩膀,将冰块贴上她的嘴巴。
他的呼吸很绵长,温厚,和他的人一样冷冽又温柔。
雁稚回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呆呆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脸部轮廓流畅深邃,目光带着灼热,英俊而斯文的一张帅脸,因为距离得太近,雁稚回甚至有些呼吸困难。
冰块好凉,凉得让她幻觉它在燃烧,是蒋颂亲手把焰芯种进她的身体里。
我得到一种彼特拉克奇喻般的爱情。
在害怕中有期盼,热得像火,冷得像冰。
雁稚回呜咽了一声。
这样的动作说不出话,但蒋颂似乎也并不需要说话,他轻轻含着冰块深入,舌尖将其推入一些,防止雁稚回咬到她自己。
拇指摩挲着少女柔软的唇角示意她张口,热气溢出,冰块很快有融化的迹象,水滴从彼此唇边流下来,蒋颂不着痕迹用指腹抹开,轻轻引导着怀里的女孩子,教她学习吮吸口中让人颤栗的冰块。
有轻微的啧啧声,是舌头和嘴唇啜吸冰块的声音。
他们从那块透明的固态水上努力汲取对方的温度,隔着尚未建立的关系,与跃跃欲试的拉扯。
雁稚回幻想口中的冰凉是蒋颂的舌头,她攀着男人的肩膀,一点一点如同小鹿舔水那样吸舔冰块。
舌尖被冻得发麻,男人捧她脸的动作带着力道,雁稚回只觉得他在把自己的唾液喂过来。
她呜呜咽咽、哼哼唧唧地全部咽下,身体也软成了一滩水,腿间的内裤紧紧贴附在腿心上,湿得下体发凉,想要东西进入。
你能坚持多久?入耳的男声低沉喑哑,雁稚回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木质香水的浅淡气味,不敢抬头观察对方的眼神。
直到冰块化掉。雁稚回捂着嘴含混回答。
这样就可以跟他舌吻。
真的啊,蒋颂听懂了,他配合地垫她的话头:这么厉害。
男人慢慢抚摸着雁稚回的后脑勺,带有一种after care的事后意味。
欲望的引线点燃,让人忍不住想要贪多,他不满足就这么简单结束,往前一步,身体随之和面前的女孩子产生更多点到为止的触碰。
雁稚回听到他问:那么学会了没有?
雁稚回是有些害怕的,那种害怕来自本能,即便她喜欢他也是如此。
因为与他非亲非故,只爷爷和他的父亲算得上是半个战友,这种过量的亲昵即便她刚才根本没能碰到蒋颂的舌头已经让她有些难以全部消化。
理论上,雁稚回这时应该点头,她有百分百的信心断定,蒋颂会在她回答之后与她拉开合适的距离,不再提刚才接吻的事情。
但她发现蒋颂有反应。
男人身上的反应因为他穿的裁剪合衬的裤子显得尤其明显,他似乎有遮挡的意思,但一个女孩子,对这种对自己有威胁的东西,向来都十分敏锐。
雁稚回紧张之下,竟然忘记了那个用来形容男人有反应的词是什么。
她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平日里胡思乱想的东西变成事实,喜欢的人就站在眼前,教她接吻,还问她学习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