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后,荣绵打发自己的奶嬷嬷给荣烺送了银票过来,足有一万两的银票。荣烺看过后说,“皇兄把银子给了我,他还有银子用么?”
这位嬷嬷姓李,生得一张圆脸,很和气,闻言笑道,“殿下放心使吧,我们殿下那里还有些零用。”
荣烺这才令林司仪收了,劳李嬷嬷亲自跑这一趟,荣烺让林司仪带李嬷嬷下去吃茶。
如今银子有了着落,荣烺也就放心了。郑锦几人都聚在荣烺这里说话,几人原一起凑了凑私房,离一万银子还有好几千两的差距。郑锦就想,要是公主实在凑不足银子,明儿郑锦就打发人找她爹,叫她爹先拿银子出来给公主使。
当然,这法子她还没说。
如今见大殿下借了银子给公主,几人都放了心,郑锦说,“这银子明儿先给齐师傅。吃一堑长一智,殿下,咱们在宫里虽用不到银子,长远打算,不如外头寻些赚钱生计。”
颜姑娘也赞同这话,“不然要凭殿下有例银,得十几年才能还清大殿下的银两。”
荣玥说,“这要怎么赚钱呢?我听说,外头赚钱,就是庄子收成之类。”
姜颖点点头,基本就是这样了。
独荣烺最好奇,“庄子我知道,内务府就要负责管理皇庄。”
郑锦说,“庄子里有庄头,每年种了粮食有了收成,就能拿出去把粮食卖钱。除了给庄上佃户的,剩下的便是主家的收成。”
荣烺也意识到自己比较缺钱,她说,“等明儿我问一问祖母,我还有三千多两,应该能买一些田地,看田庄收成怎么样吧。”
大家说会儿话,看天时已晚,便起身告辞,回自己院儿休息。几人走后,林司仪服侍荣烺梳洗。夏天荣烺都要泡个澡,宫人调好水温,请公主殿下过去沐浴。
荣烺颇多讲究,她自小到大,浴桶也有好几十个,今天用的是只镶玉的,荣烺坐浴桶里,林司仪给她洗。她身上痒痒肉很多,边笑边躲,“唉哟,痒,哈哈,痒。”
“哪儿痒啊。”
“这痒,那痒,都痒。”
“不痒,一点儿都不痒。”
林司仪像搓团子一样,给她用香澡豆搓一遍,头发也会洗的干干净净。待把人从浴桶里捞出来,用柔软干净的细布巾擦干,包好头发,再给荣烺擦香膏,最后扑一层香粉,浑身香喷喷的,荣烺也不睡,她在床上还要一边儿晾头发一边儿听林司仪给她讲睡前故事。
荣烺有心事也会告诉林司仪,“你说母妃多偏心眼儿,竟然偷偷给皇兄银子,不给我。”
“殿下这么说,大殿下得多为难啊。原本大殿下是担心你凑不齐银子,才主动拿出来给殿下的。”林司仪用小玉梳给荣烺梳着头发。
“我知道,所以我才没说啊。”荣烺哼一声,“我母妃就是个偏心眼儿,我早就知道,她就是偏皇兄,偏儿子。”
“五根手指尚有长有短,人心本就是偏的。”林司仪并没有说些谎言安慰荣烺,而是淡淡的说了这样一句。
“怎么能偏心呢,都是一样的儿女。”
“殿下生在皇家,不知道外面的事。”林司仪道,“外头贫寒人家,一旦生活不济,都是先卖女儿换银子。便是生活略好些的人家,也是先供儿子读书,即便在书香门第,也有不识字的女孩儿。再大的家族,没有儿子,即便有十个女儿,也叫绝后。即使女儿再出众孝顺,也比不得一个混账儿子,这叫香火。”
“外头都这样?”荣烺吃了一惊。
“大部分。”林司仪说,“许多口口声声最疼女孩儿的,都是家里不缺儿孙的。”
荣烺震惊的说,“那可太可怜了。”
林司仪唇角一扯,“数千年都这样。”
荣烺扭头看林司仪,林司仪垂着眼睛给荣烺梳头发,荣烺问,“林妈妈,你家里也是这样吗?”
林司仪点头,“有过之而无不及。”
荣烺一出生,林司仪就负责照顾她。林司仪在荣烺身边的时间比徐妃都要长,荣烺也一直把林司仪当作自己的半个母亲,她听林司仪这样说,顿时很心疼。荣烺认真的说,“林妈妈,你别难过,他们待你不好,我待你好。咱俩一辈子都在一起,等你老了,我给你养老。”
林司仪莞尔,眉眼弯弯的望着荣烺,“我不难过。他们对我不好,把我当二等人,我也当他们狗屁一般。”
荣烺“扑哧”就笑了,点头小脑袋说,“林妈妈你做的对,就该这样。”
林司仪一乐。
有林司仪一打岔,荣烺也就把母妃给兄长私房的事抛脑后去了。母妃是很偏心,但祖母待她好啊,皇兄也跟她好,父皇也是一碗水端平的。
荣烺心里算了算,决定不与母妃一般计较。
第二天上课,荣烺把银票给了齐尚书。
齐尚书点了点,的确是一万两,客套的行一礼,“谢殿下赏赐,待国子监贤人堂建成,臣必请殿下亲临,也叫国子监师生知道殿下深恩。”
齐尚书这样一说,荣烺满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