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玥也抿嘴笑,心里很赞同颜姑娘所言,说,“怪道颜相这般有作为,只看阿颜你就明白了。”
荣烺说,“阿颜你给我起草一封告翰林书,告诉他们,官学归翰林所管,这是自始至终都未变过的。但皆因翰林失察,方致官学堕落、贪贿丛生。我要不定时考察官学,若再有不体面之事,照样要问罪翰林。”
颜姑娘胸有锦绣,略一思量,便写就一篇文字。文采自然比不得翰林老手,但也将事说的明白周祥。
荣烺看过后便令林司仪取来自己的私印,盖在文字下方。
之后,荣烺就召来万寿宫大总管,着大总管明日一早,带着这封《告翰林书》去往内阁,将这文字高声宣读给翰林新掌院知晓。
郑锦拦住荣烺,给荣烺出主意,“殿下不如宣白馆主进宫,看看白馆主对此事的意见。”
姜颖说,“要是白馆主有心,不必殿下宣召,他都会主动进宫求见殿下。他可是殿下亲手提携的。”
颜姑娘点头。
白馆主果然午间过来求见荣烺,上午荣烺得读书,中午方得空。一见荣烺,白翡便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他是希望公主殿下能一直关注官学,支持官学的。
白翡说的实在,“便是臣,也难免有自己的私心。真正对官学无私,一意盼官学能教导出真正杰出学子的,也就是太后娘娘、陛下、与两位殿下了。”
荣烺心里非常熨帖,她不在意其他朝臣如何看自己,但那些她看中的人,她希望他们能支持自己的用心。
荣烺正色道,“你放心吧。我身为公主,自然事事可问。官学新规都是我自制定的,我与官学的这份儿渊源,始终是在的。你有难处,只管来找我。能为你解决的,我一定为你解决。但是力有不逮,我也一定为你尽力。”
白翡再次起身一揖,谢过公主殿下支持。
殿下
正文
荣烺只看重自己在意的人,旁的,她根本不理。
所以,荣烺也不在乎第二日寿安宫大总管带着她的公主令旨到内阁大声朗诵时,旁人是什么样的看法。
连齐尚书都险惊出一个跟头来,不着痕迹的瞥了新调任翰林院掌院的吴学士一眼。
吴学士年过五旬,五旬而知天命的年纪,硬是叫这公主令旨数落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待寿安宫大总管宣读完,还上前将公主令旨送至吴学士跟前,对吴学士道,“关于吴学士的上书,公主殿下的回答都在里头了。殿下说了,这份令旨,殿下送予大学士,大学士若有不明,只管求见殿下,殿下会亲自向大学士解释。”
吴学士强令自己伸出双手,恭敬的收下公主的令旨,嗓音也尽量不让人听出不适,“殿下的意思,臣已经明白了。”
大总管微微一笑,拂尘一甩,带着小内侍回宫复命。
内阁诸人纷纷起身,史太傅扶了吴学士一把,吴学士轻声道,“官学的事,我扪心自问,委实没有半点私心。”
史太傅身为公主的经学先生,替吴学士递个台阶,“公主年少,说话行事是有些随性的。”
吴学士无奈一声长叹,心下愈发觉着,钟学士当年硬杠荣烺不是没有缘故,天底下竟有这样跋扈的公主。他上前同颜相请教,“公主乃后宫贵女,可否直接颁令旨到内阁训示?今上只公主一女尚好,倘以后再有公主诞下,公主们皆效此例,我们内阁当如何应对,还请颜相明示?”
颜相不急不徐的坐下,方道,“吴相莫急。今天的令旨是说官学跟翰林院的事,说来都是你翰林的事。你之前应先与公主回禀,说清楚。你只管上书,公主自然也只能以书还你了。”
吴相年纪不似颜相年轻,保养的却也不错,当然有些急切,问颜相,“我一外臣,如何能求见后宫贵女。”
“公主又不住后宫,公主是与太后娘娘住在寿安宫,寿安宫离内阁不远,你给太后娘娘安,顺道拜见,公主也不会不见。就是不见,你禀明太后娘娘,也是把事说明白了。”文史添了茶水,颜相取来一盏,徐徐说着,摆明不会给吴相出头。
吴学士道,“许是我初来,不懂这宫里规矩。朝臣都能拜见公主了?”
齐尚书道,“当然能的。我还想请公主给我弄点银子修几间贤人阁,赵尚书一直说户部银钱吃紧、没钱。史太傅修城墙也是公主帮他弄的银子。”
史太傅略有尴尬,齐尚书对赵尚书道,“要不赵尚书你匀我几千,不然我们有事都找公主,没准哪天你这户部尚书也不吃香,叫公主给顶了。”
赵尚书刚因妻室违法丢了大人,满心晦气,面若黑煤,闻言只道,“那样,赵某甘愿收拾包袱回老家。”
有齐尚书这一打差,吴学士的事情没有继续说下去。
待中午用过午饭,内阁也散了,吴学士回翰林院,刑部方尚书与他一道,劝吴学士,“公主时有异于常人之举。咱们做大臣的,真跟公主较劲,赢了不过赢一女孩子。若被公主给个没脸,更是有苦说不出。”
吴学士就是那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