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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姑娘端着小瓷盏说,“第一次殿下最好先择定好人选,一次不要太多人,咱们慢慢儿来。咱们这里也先把课程单子准备出来,到时殿下一家一份赏赐下去,也是殿下的恩德。”
“这个不算什么恩德。我就是想,兴许有人愿意跟咱们读一样的书。”荣烺有些羞涩,她是想帮助人,想有需要的人变好,而不是想别人记得她的恩德。小小少女的心里,就是想纯粹的做好事而已。
颜姑娘却不这样看,“世上书籍成千上万,书海无涯,什么样的书是可读的呢?殿下读的书,经史一类都是朝中大员亲自挑选拟定的。如女红、音乐,都是当世名家教授。读书的过程重要,挑选书籍的过程也很重要。殿下是让大家省了大事。”
“叫阿颜你夸的我,脸都要红了。”荣烺说,“那头一拨人怎么选,宗室、贵戚、淑女,可别厚此薄彼。”
郑锦道,“那就先各挑几个,也好一碗水端平。”
颜姑娘想了想,“论身份还是以宗室为贵,贵戚次之,朝臣再次之。”
荣玥是宗室,连忙说,“不用这样,我觉着大家都是一样的。”四人里,的确荣玥脾气最好最和气。
郑锦出身外戚,也忙跟颜姑娘说,“颜相是内阁之首,我家虽是公爵,论官位也在颜相之下。”
颜姑娘笑,“我不是这意思。咱们在一处,谁也没格外要强。我就是担心,像先前因家里缘故,我就与阿玥不熟,亦从未往来过。”
“这也是。”郑锦脑子不慢,很快明白颜姑娘的意思,跟荣烺说,“我也听人说过,大臣们也是不一样的,像宗亲之间就天然比较亲近,清流也有清流的圈子。”
郑锦尴尬的说,“最不讨好的就是我们外戚,没本事说我们是吃闲饭的,当差当的好又说我们全是靠跟皇家的姻亲,反正特别难做人。”
荣玥深深理解郑锦话里的苦衷,且深以为然,“我们宗室也常被说是靠血缘关系才得到差使的。”
荣烺颇长见识,“还有这些缘故。”
颜姑娘笑,“这都是因出身缘故。宗室、外戚不必科举便有官位,清流则是十年寒窗考上来的。其实,朝中还有一派是有爵人家,子弟多走荫官路线,也有靠科举晋身的,就不一而足了。”
郑锦接着补充,“还有一类,武勋人家的女孩儿,她们也有自己的圈子。”
荣烺这才知道,原来朝中大臣还有这许多讲究。她继而想到,祖母为她选的伴读,玥玥姐出身宗室,阿锦就是外戚家的姑娘,至于阿颜,家里原是世勋之家,但颜相又是科举晋身,等于既是勋贵又属清流了。
嗯,即将来帝都的嘉平大长公主,骑马便是嘉平关的守将,正经武将之家。
荣烺让小冰取来纸笔,她认字不少,但因年纪小,还未习写字。遂让小冰将笔墨放在荣玥跟前,“咱们头一回办自己的宴会,不用请人太多,十来个人就行。外头的人家,你们比我熟,咱们商量着选把人选拟好。”
几人年纪都不大,但因出身显贵,别看是女孩子,平时耳濡目染也知道不少帝都的事。再加上年纪小,不似成年人有许多顾忌。
大家就你说一家我提另一家,分别从宗亲、外戚、显贵、清流、武将之家,各选两人,来准备荣烺即将举行的小宴会。
荣玥说,“外戚里,不请孙公府的姑娘么?”孙公府是显德皇后的娘家,同样也是郢王妃的娘家。平时郢王府与孙公府来往的比较多,论外戚,本朝最显赫的就是郑家与孙家了。
郑锦一听孙家就皱眉,“我没跟孙家女孩子来往过,玥玥姐,我听说孙家女孩子一生只读一本《贞烈传》,旁的书是看都不看的。”
颜姑娘闻言也道,“我也听过这种传闻,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见颜姑娘与孙家也来往不少。这也难怪,颜相出身勋贵,却是自科举晋身,与孙家这样的外戚家族自然鲜少交集。
荣玥对孙家比较了解,点点头,“是真的。不过,也正因此,孙家的女孩子都是有名的贤淑温良。”
“我就担心她们来了,反说些扫兴的话。”郑家跟孙家,那不是一代人的不对付,积怨久矣。郑锦是极不喜孙家人的。
颜姑娘看荣玥一眼,“这些年,孙家唯一的一点名声,就是家里对女孩子的教导了。未听闻有其他美名,子弟中似乎也没有特别出众人物。”
在这一点,郑家虽则也是外戚,却是人才济济。
荣烺道,“那就孙家暂定。”她跟荣玥说,“咱们第一回 办,勿必得开个好头儿。待读书的女孩子多了,孙家姑娘兴许也能有些改变,到时再邀她们进宫说话。”
荣玥原就性情温柔,自然不会反对。
大家散去后,郑锦实在没忍住,单独留下来,跟荣烺吐槽了一回荣玥,“玥玥姐真是好心,还替孙家说话。”
荣烺倒是笑眯眯的,“心肠好的人,对谁都好。郢王府跟孙家又是很亲的亲戚。”
郑锦小小哼一声,“孙家向来以家中女孩儿熟读《贞烈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