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迟瑜起床起的特别早,她自然睡醒的时候从未完全合上的窗帘可以看到外面还朦朦胧胧氤氲着雾气,迟瑜下床光脚踩在温暖地板上,打开窗帘一看,天蒙蒙亮着,庭院都被白色不深不浅的覆盖着,远远望去皆是凹凸不去起起伏伏的白的幕布。
下雪了,不是听说K市冬天少有雪吗。
迟瑜突然生发出堆一个雪人的想法,小时候父母不喜欢她,身边的小孩子去堆雪人他们家长也乐呵呵不管或者帮助他们的孩子去堆雪人,而她的父母总是责怪她,责怪她不像个女孩子,她一举一动都是不对的,仿佛她在他们面前出现就是错误。
更不要像和别的家长一样牵着孩子出去玩,告诉孩子很多道理,告诉孩子不要怕有父母在你身后默默支持你保护你。
父母无数次告诉她的事,不要指望我。
不要指望他们,最好如他们所愿活得悲惨一无是处,她始终不懂为什么会有父母这样厌恶他的孩子,哪怕她什么都没做错,现在她已经不想懂了,无所谓,她自己孤身一人也可以活的很好,她不需要很多爱。
迟瑜踩着雪地靴轻声路过容蔺和的房间,然后快速下了楼梯,直奔后院。
雪地靴踩着厚厚的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鞋底的花纹在雪上印出一朵一朵小花,此时万籁俱寂,雪也听了下来,只有远处山上枝头和停落在后院常青树上的寒鸟发出凄切的鸣叫。
迟瑜带着厚厚的小熊手套,拿着小铲子把一边的表层雪刮了过来,聚到一堆,只是披散的头发有些挡眼睛,迟瑜时不时把碎发绾到耳后,最后嫌麻烦扎了一个低低的双马尾,垂落在胸前,还可以抵御一下寒风侵袭侧脸。
堆积了足够的雪,迟瑜开始用手有些笨拙的团雪人脑袋,因为带着厚厚的手套,所以总是团不圆,费了半天力气,迟瑜才把头和身子垒好,虽然眼睛鼻子帽子什么都还没弄,但是进度至少已经过了大半,她想起身欣赏一下。
头却猛然一沉,眼前一片漆黑,身体因为失去了视野也开始有些歪斜,迟瑜赶快用手拍拍脑袋,携带着雪化后凉意和冰水的手套刺激着额头,缓了好久才重新恢复正常。
迟瑜跳了一下,抖擞了一下精神也没这当回事,毕竟自己低血糖,经常会出现缺血的现象。
迟瑜把准备好的胡萝卜,红绳和提子分别做小雪人的鼻子,嘴巴和眼睛,嗯,还缺了帽子和围巾,于是把自己脖子上的红色围巾摘下来带到小雪人脖子上。
她忘了雪人也要有帽子,小跑回到楼上为它找了一顶合适的红色帽子,再次路过容蔺和房间时候,门咔嚓一声开了,穿着灰色毛衣的他刚好推门而出。
容蔺和看到迟瑜的装束微微蹙眉,伸出温热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一片冰凉:“出去玩雪了?”
“对啊,我在堆雪人,我今天起的特别早哦,雪人都快做好了,容先生快去看看我做的怎么样!”,迟瑜脸颊被冻的微微发红,但还是欣喜地歪着头,伸出手要他跟着自己去看堆好的雪人,喜悦的样子像是向伴侣炫耀自己金币的小恶龙。
“怎么样。”,女孩跑到雪人旁边小心翼翼为它戴了一个帽子,然后撤到一边防止挡住容蔺和的视野,星眸亮晶晶期待着他的夸耀。
“很可爱,小瑜手很巧啊!”
“那当然,我是谁,迟瑜是无所不能的!”,迟瑜得意洋洋地歪着头,眉毛也些许上挑,嘴唇弯弯意外和萌蠢的雪人气质很像。
“小瑜,过来我们和雪人一起拍个照吧?”
“好!”
两人站在小雪人后面,迟瑜亲昵挽着容蔺和的手臂巧笑盼兮,男人也噙着温柔的笑意看着镜头,就在容蔺和按下遥控拍摄键那一刻,迟瑜扭头吻向他的侧脸,咔嚓一声,相机记录下了这一瞬间。
早饭后,迟瑜和容蔺和装扮了冰冷冷的别墅,屋子一些地方挂了中国结和设计精致的小灯笼,将桌布换成了红色,把沙发上的抱枕换成了虎年老虎造型,容蔺和还重新插了花,是迟瑜喜欢的冬青和腊梅。
忙了一个上午,容蔺和去做午饭了,迟瑜疲累地团在沙发上,随手摘了一个摆放在沙发旁的金桔剥开,懒洋洋环顾客厅,本来冰冷没有烟火味的别墅充盈了新年的氛围,喜庆热闹,但又不是红色大面积堆积,所以也不显得庸俗。
桔瓣还没吃完,迟瑜就手心朝上无力悬在空中,桔子松散拢在手中,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整个下午,容蔺和都在厨房里面准备年夜饭,而迟瑜上了会网,翻了几页书,又在钢琴前有模有样弹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搬了个长腿凳坐在妨碍不了容蔺和做饭的位置,好奇地看着他袖子卷在手腕上方,敛着眸认真炒菜的样子。
容蔺和做了一整个下午,迟瑜就断断续续,絮絮叨叨和他聊了一个下午。
“刚刚有一个人特别好笑。”
“你说。”
“因为和一个男人在车上闹了矛盾,女孩被保安拖下地铁,把她的衣服都拽掉了,你说保安做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