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还是没有决绝到说放手就能轻松地转头就走。
而且他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回想起很久以前的事了,不知道是不是过于闲了,一个人坐着发呆的时候,过去的回忆开始无孔不入地侵蚀他,时而清晰得分毫毕现,时而模糊地只依稀能看到自己的影子,被压在掉漆斑驳的墙壁与深绿色的青苔之间。
徒劳地挣扎,日复一日的重复。
“在想什么?”程微泽刚洗完澡,出来看到翟时羽一副愣神的样子有点微妙的不悦。
“嗯?”翟时羽回神,眼里的冷色尚未压下去,“没事。”
程微泽看到那抹冷意愣了愣,随即很快意识到了翟时羽在想什么。他抬腿上床,从后面抱住翟时羽,身上未干的水汽扑在了翟时羽身上,混着清淡好闻的沐浴露香,“你能不能多想想我?”声音有片刻的停顿,然后在更近的地方响起,热气轻轻拍在耳垂上,轻盈却沉重地落下,“我留给你的回忆……有那么不堪吗?”
修长的手指微微曲起了些,床单被压出几条淡淡的褶皱,翟时羽怔了好一会儿,眼神慢慢缓了下去,从喉咙里压出一声低嗯。
都过去了,好的是,不好的也是,他只需要接受现在的这个自己。
是过往的所有经历造就了现在的这个他,他无法割舍其中的任何一段,也不能再沉沦了。
都过去了。
“喂,小叔。”程微泽单手拎着水壶倒水,“怎么了。”
“叶行舟怎么惹你了?”程栖寒开门见山道。
“他跟你什么关系?”程微泽把水壶放回桌上,拿着水杯转身往沙发走。
“目前还没什么关系。”程栖寒说,“以后就说不好了。”
“我跟他有事要解决。”
“因为翟时羽?他们两个应该谁也不欠谁了吧。”
知道的还挺多,程微泽清楚他这位小叔的性子,要是真的没什么关系绝对不会电话打到他这来,当年的事顺着往下查可以找到很多蛛丝马迹,叶行舟的手段并不成熟,尽管费尽心思,却还是留下了太多的痕迹。
“那我呢?我插在这段关系里就活该成为他报复的陪葬品呗?”程微泽索性全摊了开来,语气并不好,“这是我跟他的事,他平白无故给我弄了个儿子出来我不应该跟他算算?”
“话是这么说,不过换个方面来说,这好歹也算是给你留了个后。”
“那我还得谢谢他了?”程微泽冷笑了声,“程栖寒你这是要护着他吗?”
“没大没小的,”程栖寒轻斥了一声,语气里却并不见怒气,“我想问下你到底怎么想的,我对他有点兴趣。”
“会给你留个活的,没事挂了。”程微泽不耐烦道。
“等会儿,我跟你打个商量。”程栖寒叫住他,语气少了之前的那点不着调,严肃了不少,“先不说别的,就说翟时羽,你以后准备把他怎么办?以后的事你考虑过吗?把他带回家?”
“你到底想说什么。”
“家里有人好男色可不是什么好名声,暗地里玩玩就算了,要摆到明面上来,我爸,也就是你爷爷是绝对不可能轻易同意的,这个头可以我来给你开。”
程微泽手指抓着手机,长腿伸直鞋尖抵着茶几桌角,垂眼看向面前的玻璃杯,并没说话。
“压力我替你顶了,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不动叶行舟?”
“不是,下手别太狠,把他逼到不得不来求我就行。”
“条件就是你帮我顶了那些莫须有的压力?多少有些不合算吧。”
“阿泽。”程栖寒低声唤了他一声,“这不仅仅是你的压力,我不想跟你硬碰硬,这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我们自家人也没必要为了外人置气,我知道家里那些事你不想掺和也不想管,但是翟时羽,你想让他去面对家里那些老顽固吗?他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而且你爸的身体,也经不起再多的折腾了。”
“你想让他都这把年纪了,还因为你的事操心这操心那的吗?这些事我全都可以给你解决了,你只需要控制点分寸就行。”程栖寒接着说,“别说我不帮你,再说了你小叔我什么时候坑过你?”
翟时羽……程微泽闭了闭眼,心里把利弊飞快地列了一遍,很快做出了选择,过去的结果已经铸下了,无法改变的事情没必要去过多纠结。叶行舟,他不过是想出一口气。
他叹了口气,程栖寒还是一如既往地尽会往他软肋上踩。
“去年打麻将。”好一会儿后,程微泽才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自己不争气怪谁。就那点技术也好意思来玩,没让你把底裤都输了就够好了。”程栖寒知道这是程微泽答应了,语气松了下来,“今年把你家那位带来一起玩呗,他技术总应该比你能看吧。”
“那不止,他搓麻将就没输过。”
“那还挺巧,你们还挺互补,你也就没赢过,不止搓麻将,斗地主也……”程栖寒话还没说完,手机里就传来一阵忙音,他挑眉,眼里泛起了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