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男人的面容,阿瑢一怔,脸上略有几分失望,手指一松,将手缩了回来。
“阿瑢……”宴之看着醒过来的阿瑢,伸手替她擦去眼角还未干涸的泪珠,心疼的道:“你别难过,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
“宴之哥哥不必担忧,阿瑢没事。”阿瑢低声回道。
因为昨日哭的太过伤心,阿瑢的嗓音有些沙哑。
她和宴之随意说了两句,便急匆匆下床去找太九。
脑海里闪过昨天在山洞里发生的景象,阿瑢鼻尖泛酸,她希望自己只是做了个梦,昨天的一切都是假的。
来到太九的院子,她推开门便看到闭着双眸躺在床上的太九。
阿瑢脚步僵在原地,突然不敢上前。因为现实过于残酷,残酷到令她不敢面对。
她深吸了口气,缓缓走到床边,颤抖的伸手去摸太九的脸庞,冰冷的温度,僵硬的触感,让她禁不住心悸,胸口一阵阵的发疼。
泪水又模糊了眼眶,阿瑢咬着泛白的下唇,看着太九苍白的脸颊,泣不成声。
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她才接受了太九真的去世的事实。
随后妖后、妖帝来涂山,他们得知太九的死讯,面色凝重灰败,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妖后哭得悲恸不已,妖帝陪在身侧不停的安慰她,他前几日算出儿子命中有一劫,但已成定数,他实在无法逆天改命。
太九的葬礼在涂山举行了三天,三天后他的尸体被放在冰棺中,用神车拉回了东宫。
太九的陵墓选在东宫后山的皇陵中。
出殡那天,阿瑢穿着一身朴素的白衣,将头发挽起来,盘了一个已婚妇人的发髻,她耳边别着一朵白色的小花,不施粉黛,面容清丽素雅。
阿瑢抱着儿子,坐在另一辆神车里,跟随着太九的棺木一起回了东宫。
她亲眼看着太九的棺木被埋在地下,被一培培黄土掩盖,再被石灰砂浆覆盖,埋在坚硬的石块之下。
阿瑢的眼角滑落一滴清泪,心里痛惜,那个叫东皇太九的男人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
一个月后。
涂山。
自太九去世后,阿瑢整个人都清减不少,现在,她依旧穿着朴素的白衣,耳边别着白花,一副守丧的装扮。
太十久不见他爹爹,想他爹了,偶尔口齿不清的叫上一两声“叠叠”,黑亮的大眼睛紧盯着木榻上那堆太九送给他的玩具,他伸出小手便要去抓。
阿瑢心里叹息,俯身亲了亲太十白嫩的小脸,他大概不懂,他爹爹再也不会来了。
她从木榻上拿起一只拨浪鼓给太十,太十抓着拨浪鼓摇了摇,又伸手去抓别的东西。
他挣扎的厉害,阿瑢只好抱着他凑近那堆玩具,看看他要拿什么。
太十伸出小手在一堆玩具和木盒里乱摸一通,“哗啦”一声,摆得整齐的木盒散落了一地,盒盖掀开,里面的东西滚了出来。
阿瑢蹲下身想捡起掉落的东西,看到那些昂贵的首饰和书信时,突然愣住了。
她拾起一张对折的信纸,摊开来,看着纸上的字,阿瑢眼眶渐渐湿润,晶莹的泪珠啪嗒一声滴落下来,打湿了单薄的纸张。
她喉头哽咽,哭着埋怨道:“傻子,东皇太九你就是个傻子,为什么不早点说?”
她边哭边把所有的盒子捡起来一一打开,每个盒子都装着一件首饰,或簪子,或耳坠,或颈链,或手镯。
极其华美精贵,一看就价值不菲。
每个盒子的底层都用首饰压着一封信,纸上的字迹苍劲有力,清隽洒脱,无一不在诉说着男人对女人的爱慕,每张纸下端的落款都是——东皇太九。
阿瑢打开最后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副精美的羊脂白玉红玛瑙耳坠,蓦地,她想起这是自己曾经丢弃的那副。
这副耳坠为何会在太九那里?
阿瑢疑惑的打开里面的信件,纸上写着: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阿瑢,我心悦你。
那日,你偷亲我时,耳坠落在我床上了,我知道你很早之前便爱慕我了,只是前些日子,我的行径太过恶劣,让你伤透了心,所以你才对我不理不睬。
对不起,阿瑢。我是个混球,非要等失去你之后,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你离宫后,我心里空荡荡的,如同行尸走肉般,活得无趣极了。我无法忍受没有你的日子,所以我来了。
我来赎罪了。
我的后位会一直为你留着,除你之外,永不立后。等不到你的原谅,今生,我便不娶。
以前亏欠你了,往后,我每日都会来给你送些物品,但愿能弥补你心里的伤害。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日,如果我送足你三百六十五件首饰,阿瑢愿意原谅我吗?
大抵是不愿的,毕竟以前的我是那么令人厌恶。
不过无妨,我可以送个七百三十件,亦或是一千零九十五件,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