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些人格确实都是存在的,并不是你杜撰与模拟出来的,那么,从一个心理医生的角度看的话,那个他,也不可能是真正的梯田人魔。他不够冷静,无法完成那些繁琐的凶案步骤。”
“杜撰与模拟?”邱凌把头微微地歪了一点,“沈非,我觉得你挺会用词来着。杜撰……模拟……嗯,我喜欢这两个词。”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抬起,并将10根手指竖立。我依然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我相信,他这一刻所释放出来的眼神,是自信满满的。
“看看这10根手指吧!”他的声音越发悦耳,语调不高,语速适中,像一个成熟理智的心理医生的声音,“沈非,我从去年开始,手指上就一直有倒刺,甚至每一根手指上都会有。这是因为我在自己的食谱中舍弃了维生素c和b6的摄入。但是,我并不会去拔掉它们,任由它们拉扯着手指上的肌肉。这样,我可以随时随地肆无忌惮地让自己感受到撕裂的痛感,只要我愿意。”
“这样,你就可以让自己随时因为痛感而变得清醒与冷静,就像你在图书馆里总是找最不舒适的位置坐的原因一样。”我望着他说道。
“这是其一吧!但还有一个功能,你应该可以猜得到的。毕竟,从我决定了为文戈做某些事情之后,我就时刻面临着被抓获。那么,在我走入牢房后,我需要更为冷静清晰的思考时间。倒刺的刺痛,是一个非常便于携带的办法。”
“也包括你在面对测谎仪的时候吗?”我望着他的手指,那手指细长,但指甲位置,有着比较明显的肿胀,至于是否布满了倒刺,黑暗与雨水让我无法洞悉清楚。
“你说呢?沈非,你我虽然都不是精神科医生,但对测谎仪的结构与原理都是有了解的。感应器贴上我手指的同时,也会接触到我的倒刺,很疼。对了,你刚才不是问我左胸接近腋下那个伤疤的缘由吗?我可以告诉你它是怎么来的,它是被带去你的诊疗室的前一晚,我与我所在的监房恶霸打架时被对方用牙刷刺伤的。当时,有十几个囚犯都亲眼看到了,之后赶过来的狱警,也正好看到了这一幕。所以,这个伤疤是我被人欺负时得来的,它象征着我的懦弱,象征着我的狼狈。这些,应该都是你沈非希望也喜欢看到的吧?”
我没吱声,继续冷冷地看着他。
邱凌的嘴角再次往上扬了扬:“这伤疤真好,正好能够塞进一支圆珠笔芯,这支圆珠笔芯从我肋骨缝隙里挤入,触碰着我的肺。呼吸感应器缠绕到我的胸部,也正好缠绕在这支圆珠笔芯上,让我的身体不能够放肆地改变呼吸速度。因为……”邱凌笑了,“因为身体太可怜了,呼吸速度改变,它会疼。”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的臀部也有一个这样的伤口吧?用来对付第三个感应器。”他说这一切的同时,我开始变得冷静,对方显露出的强悍,同样也激发了我的斗志,让我不再像之前那样如临大敌。
“你如果想看的话,可以脱下我裤子看看,我并不介意的。”邱凌冷冷地说道,“同样地,你一会儿还可以让你的警察朋友也都看看,你可以说说我胸口的伤口,也可以说说我的臀部。沈非,像你我这种有着心理学知识基础的人,其实有足够多的办法对付测谎仪器,只要我们提前准备就成。让自己臀部的肌肉变得结实与愚笨,并不难的。”
我打断了他:“邱凌,你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那个问题。你是谁?或者说,你现在伪装出来的这个自己是谁?你又想让我在笔记本上给现在的这个你备注一个什么样的名字呢?”
邱凌终于笑得裂开了嘴:“对应你之前的那个‘天使’邱凌吧!”他的眼镜往下滑了些许,那双眼睛显露出来,肆无忌惮地望着我:“你可以称呼我是‘恶魔’邱凌。因为,所有的一切,对于邱凌这个母体来说,都是我这个恶魔来完成的。一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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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乏正常的伦理与道德感受,按照他们自己的准则生活,倾向于使用那些冷血的、工具性的威胁和暴力来满足自己的需求,无视社会规范和他人的感受与权利。
以上种种,便是犯罪心理学里强调的犯罪型精神病态。在很多案例中,这类连续犯罪者都是极其残暴与冷酷的,他们不会有任何,甚至应该说不会有一丝丝的情感。行凶在他们看来,只是一段简单、直接,也不值一提的工作而已。
让人觉得更为可怕的是,有犯罪型精神病态的罪犯中,性犯罪者比较起其他犯罪者又要更加暴力,更加残忍,也更加无情,对受害者实施的虐待也更加严重。因为主导着他们往下行进的动力,是刺激与兴奋。
面前这个自称“恶魔”的邱凌,完全符合这一特性人群的诸多元素。或者,我也可以换种说法——面前的邱凌在这一刻所伪装出来的自己,就是一个具备犯罪型精神病态的极端人物。
我也笑了,和邱凌一样笑得咧开了嘴。对方所具备的在心理学领域的博学,让他能够早早地勾画好几个具备特色的人格出来,在各种需要的时刻,又随意释放出来。
在这一刻,他终于释放出来的这一恶魔邱凌,实际上就